顧近舟掏出手機,調出墓碑上的照片,推到她面前,“這是我上一世的亡妻,她叫凌雪,和你長得很像。”
白忱雪拿過手機,盯著照片中人。
和她真的很像,同樣的單眼皮大眼睛,清瘦的鼻樑,漆黑長髮,連氣質也像,都是溫柔恬靜那一掛的。
但是她比凌雪更單薄一些,肩比她窄,額頭比她窄,臉形也窄,下巴比她尖。
凌雪頭髮濃密,睫毛很濃,而她頭髮稀疏,睫毛也稀疏,眉毛淡而細,嘴唇比她薄很多。
凌雪的照片雖是黑白遺照,能看出氣血充盈,生前應該是很健康的一個人。
而她打出生起身子骨就弱。
白忱雪把手機推到顧近舟面前,“長得像說明不了什麼,這個世界,長得像的人有很多很多。既然是前世的事,就前世事,前世了吧。我覺得你的亡妻肯定能理解你,即使投胎再世為人,也不需要你彌補。她想看到的,應該是你這一世開心幸福,而不是揹著前世的記憶,沉重地活著。”
墨鶴倒是對白忱雪刮目相看了。
顧家的財勢遠近聞名,顧近舟又是有顏有智有腹肌有身高的高富帥。
這麼好的機會,換了任何一個未婚的年輕女人,都會趁機牢牢抓住顧近舟。
白忱雪卻一味地勸他回到顏青妤身邊。
顧近舟漆黑眼眸露出濃濃的失落。
墨鶴對白忱雪說:“白姑娘,我是墨鶴,是顧近舟的師公。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請聯絡我。”
白忱雪雖然納悶這位師公為何如此年輕,仍和他交換了聯絡方式。
若顧近舟再失控去找她,她可以聯絡墨鶴,來把人帶走。
墨鶴叫來服務生,結賬,接著對顧近舟說:“臭小子,走吧。白姑娘對你沒意思,再糾纏下去,倒顯得你無賴了。”
顧近舟不語。
他明知道,他不是顧近舟,只是國煦的一抹執念,還故意用臭小子來稱呼他。
墨鶴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顧近舟的穴位,接著把他往自己肩上一扛,拖著他就往外走。
顧近舟的功夫都是他教的。
想破他點的穴位,需要點時間。
在他破開穴位之前,墨鶴已經把他弄到電梯裡了。
白忱雪盯著門口倆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動。
說實話,對顧近舟不心動,那是假的。
年輕高大的美男子,英雄救美,身手那麼好,又對她有著隔世的深情,口口聲聲說這一世要好好彌補她,誰遇到不迷糊?
可是家教不允許。
她也不想和顏青妤爭,撕起來太難看。
她也沒那麼大的心勁兒。
她遺憾地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手扶桌面站起來,緩緩朝外走去。
走到樓下,出了茶館大門,卻見墨鶴和顧近舟並未走。
確切地說,是顧近舟不肯走。
他破了身上穴位。
有了防備,墨鶴再想點他的穴位很難。
顧近舟垂眸望著白忱雪,雙眼皮摺痕很深的眸子目光沉痛,“阿雪,我不會放棄你。”
那目光太沉重,讓白忱雪心頭也跟著莫名一疼。
她想,完了,這人給她施法了嗎?
她用力搖搖頭,苦笑,“你這又是何苦呢?就不能把青妤姐當成你前世的妻嗎?好好彌補她,好好愛她,皆大歡喜,不好嗎?”
顧近舟眸色深濃,“可我虧欠的是你。”
“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你於我,幾乎是完全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