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如今也只能騙他◎
九殿下……
吉雅在新年大宴上也曾見過他,不過那時,觀其人風貌完全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行止間還帶著小孩子的活潑生氣,一點看不出來是如此心機深重的人。
在這宮裡,哪怕是隻老鼠估計都會開口講人言,更不要說一個常年養在宮裡,在爾虞我詐中浸淫多年的皇子,他怕是早就有此心,這才勾結宮內反心未定的宮人暗暗謀劃有所圖謀。
不單是這樣,白慕枝恐怕也已經早成了他的傀儡,自顧自的做著光複舊部的美夢。
“是他叫你聯系我的?”
吉雅暗暗壓下音調,杏眼直直的盯著她要看穿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破綻,許是未料到她當下這般警惕,倏然換了個人似的防備於她,白慕枝亦是不大高興,話中帶著些刺。
“是不是他叫我做的又何妨?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吉雅你只要報了我們漠北五十部的仇,哪怕是叫我們弘吉剌氏從此以後唯你馬首是瞻也盡可以!我們從此只聽博爾齊吉特氏的號令,在漠北尊你等為王。”
說的好聽,吉雅卻不像之前那般好騙,看清人之後後退一步,回頭再查,發現他們一行人早就佈下了陷阱等著她去跳。
那日宴飲上的一支舞已經著了他們的道,現在如何還能聽之任之。
她眼中存下的對同族的好念想紛然全無,想起他們已經不知在背後謀劃了多少事,龍椅上的那人還什麼都不清楚,任由這群人在眼皮子底下算計,她亦是心中難安,決定不日就得到人面前去起碼能給他提個醒。
然而吉雅面上帶著不悅這就要走,白慕枝卻不可能輕易放了她去,眼看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她索性也不裝了。
眼中寒光閃過,看清無人後,她果斷出手,三兩步上前將人拽倒扭著領子拖到房簷下。
吉雅沒想到她竟然會動手,雙手去抓撥後頸,她卻根本不在乎她這點力氣,無恙一般將人拖拽老遠摔在空地上,輕蔑的嗤笑聲透過耳膜擊打在骨子裡。
“養在宮裡許久,手上一點力氣也不剩了。”
她笑著瞧了瞧自己的手腕,上面 兩道劃痕近似於無,她們這些姑娘失了草原上的歷練,加上飲食被控制瘦的厲害,很快就和這些漢人女娘們一樣,手上一點力氣也沒有,養成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嬌弱體質。
吉雅趴在地上好半晌才緩過神來,自己現在確實比不得她經常做粗活的身體健壯,但在宮裡,她也從沒想過會有人再行草原上的那套以力強者為尊的規則。
喘了半晌,吉雅仰面坐定面對她,隱下眸中怒意。
“怎麼?見我不答應,你這是要殺了我?”
吉雅深知她敢這樣吐露給她,必是不欲叫她帶著秘密回去,心中撲通撲通跳不停,她現下毫無辦法,只得先扯個謊來騙她一時。
“你雖然殺了我,關於你的事我早就告訴了梨園的兩位朋友,你此刻盡可以殺我,但你也知道陛下看重我,我要是失蹤,他必定嚴查到底,到時候你又能活多久呢?”
聽她此言,白慕枝抹了抹手上的劃痕,不甚在意的說:“殺你不至於,因為你一定不會將此事告訴皇帝。”
她竟然這樣自信,必留有後手,吉雅此刻心境比起剛才還要輾轉難安,當她拿出一封信時,吉雅果真再不能說出什麼。
說起信來不甚貼切,因為她拿在手裡的只是一張紙。
但甚至不用她開啟,透過信紙的影子繞著不同於常的漢字樣式,吉雅知道這封信必定來自父親。
“你們!”
還未等她說完,白慕枝果斷鬆了手叫信紙掉在地上,吉雅慌忙爬過去撿,她卻一腳踩在其上,居高臨下的看她低垂到塵埃裡的姿態。
“這信不著急看,伯父恐怕說了很多關心你的話,你大可以回去之後靜下心來好好讀完。我們之間的承諾還未了事,現在輪到你來表態了!”
眼瞧著被她碾在腳下的信紙皺在一起,吉雅沉默半晌,突然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便是截了我父親的信又能如何?從這裡到漠北這麼遠的距離,路上哪一處不能將信攔下?你的那位殿下就這點能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