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有了孩子就放過他◎
吉雅被他如此不講道理氣得面色慘白,此刻瞧著他竟有些認不出這是自己當初纏著嚷著要嫁的人,此刻他的所作所為簡直是無理取鬧。
“分明還有其他人可以救他?你為什麼偏要犧牲王梓熙?”她十分不滿將女子的婚事用作權術爭鬥,為此事據理力爭連自己的身份也全然忘了。
然對面的終究是天子,見她還拿此事沒完沒了,氣得口不擇言。
“怎麼?除了王梓熙難道還有其他貴女?難不成你為了她要犧牲自己?”
吉雅正也在氣頭上,見他如此說,火氣上頭什麼也不顧了,咬著牙道。
“若是用我換王梓熙不嫁,我嫁又有何妨?”
她這一言徹底熄滅了兩人之間灼灼燃燒的怒火,只剩空蕩的靜謐突兀的在周遭盤旋,她靜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正在氣頭上說了不應當的話,但若不是他先提及自己又怎麼會真的說出這話來。
怒氣漸漸在夤夜寂靜中消散,吉雅吸著氣靜了好一會,想了又想正要說些挽回的話。
然而祈令夷卻徹底冷了眸色,他臉上四分五裂的扭曲面色好似倏然合攏,留下了一個近乎灰敗陰森的假面,他松開她的手下了床,站在地上只剩一個孤寂的背影留給她看。
“既是這樣……那你便替她去吧!”
他頭也未回消失在了眼前,外間的門砰的被推開卻久久未有關閉的聲音,吉雅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他剛才說了什麼。
微涼的夜風吹入紗帳,激得她全身發冷止不住的打顫。
這一哆嗦才猛然將人喚醒,吉雅捂著唇趴在膝頭上,終是沒能止住溫熱的濕痕逐漸變成累贅積壓在掌心。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終是喚醒了他原本的冷心冷情,他是真的捨得出自己……
——
往日郎君曾說過的共賞春花變成了空話,入禪寺的三天裡,吉雅連院門都出不得,更不要提如何得賞那樹已經凋謝的臘梅。
王梓熙派人通傳多次仍是一次都不許她進門來,吉雅仰頭看著遮蔽發頂的菩提樹,心內又悔又恨,早知道如今情形真是不該上京,不該再心存期許想要見他一面。
他貴為天子,一個不順心便能將她關在哪處任誰來都不準見,做他的人真真比供人取樂的鳥雀還要艱難萬倍,鳥雀只需會唱曲即可,但她卻還要送出心去,當真是這世上最難做的營生。
如此強捱著到了傍晚,身上越來越無力,便是從院中回屋也無甚力氣,邁步進門時差點被門檻絆倒,這腳下一歪的瞬間,身後突然傳來快步邁進院中的腳步聲。
吉雅還別扭的緊,心想不能叫他看到自己如今這副悽慘光景,手臂撐著門邊硬是將自己拽了起來,扶著門好一陣喘息。
然身後的聲音終是到了近前,吉雅剛要無視他關上房門,一雙手卻搭在她胳膊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生怕將她摔個好歹。
吉雅微愣繼而嘆了口氣轉身瞧去,青回正站在她身後,目光望著她慘白的臉不住皺眉。
“姑娘臉色這樣差,怎麼沒叫大夫?”
她顫巍巍的立於門後,搭在木門邊的青蔥玉指也隱隱發抖,整張臉白了又白,在西沉的暮色下活像是剛化成人形的精怪,本就消瘦的面頰此刻愈發尖銳了。
許是那日的冰水泡得太久,自那日開始她時而高燒時而發寒,身上一陣一陣的湧出無力感,便是如此也還是沒叫大夫來看,叫了大夫他必定也會來,兩人如今的尷尬比之從前更甚,自己到時候又該怎麼面對他呢?
看青回如此緊張,吉雅輕撥出一口氣任由她扶著自己向床邊走,半是安撫的擠出個略帶苦澀的笑。
“不打緊的,只是昨夜沒睡好,今天早些休息便好了。”
青回哪能看著她就這麼糟踐自己身體,扶她坐在床上剛要出去叫人來看,吉雅連忙拉住她。
“因我的事叫你們被帶去問話,陛下沒有為難你們吧?”
青回被她留在原地,眼瞧著她說話也沒精打採的,心底酸澀難當,順勢蹲下了身仰 面瞧她。
“陛下不曾為難我等,只是問了些話,畢竟此事事關重大少不得要多耽擱些時候,這才回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