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 92 章
◎你能看見我了◎
“我……”
他看過來的眼神太過犀利,蕭何本直挺挺站著的身形忽而彎了腰,慣如往日一樣,企圖躬身拜見陛下。
但身前布裙踏過來的漣漪擋住他的視線,蕭何詫異抬頭,被她扶著兩臂站直。
“這位說起來還是你的友人,從前你們二人幾乎事事形影不離,你不但信賴更倚重於他。”
蕭何連忙拱手道:“某名蕭何,長日不見君,以為你身體安泰,一切安好,沒想到眨眼之間出了這麼多事。”
他聲調沉沉的失落下去,不但面上蕭瑟,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也充斥著疲憊。
像是跋山涉水,長途奔襲所致的狼狽。
祈令夷只看了一眼,垂下眼睫,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牽連著肺腑,叫他不能輕易將人忽視。
“先吃點東西,什麼話都往後再說吧!”
遞出去的炊餅落在掌心,蕭何死死壓抑著不甘,連同這些天以來的擔憂後怕混合著,咬著牙嚥了下去,比起兩個久餓孩子,更像是惡鬼附身。
兩個娃娃也分不清他們這一會兒一個樣的面具,到底哪副是真的,躲在角落好奇的瞪著這些大人,眼前的餅皮也不甚香甜了。
幾人靜默無言的吞吃完這些,蕭何詢過他們要往何處去,聽聞並無落腳的地方,推薦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偏遠山村藏匿,祈令夷還沒表態,一向寡言的吉雅卻突兀的先行答應下來,似是對他十分相信。
明明說是他的好友,她卻親厚至此……
他瞟了眼吉雅,卻發現自這蕭何出現,她臉上的笑容從未落下來過,像是早早期盼這人到來許久,如今終於如願以償,若是不曾失明,恐怕要將眼睛也黏在他身上不肯離開。
他靜靜的隱下神色,但如鑄的面容上似乎隱秘的攀長了一絲裂痕。
幾人騎馬踏過山脈,走到了別縣包攬的地界,穿過大片的泥濘沼澤,蕭何似乎很熟悉這片的地勢地形,輕易將他們幾個帶出沼澤,進入更深的山脈之中。
要趕的路算不得近,吉雅也不是嬌貴脾性,她已經習慣與祈令夷共乘一匹,只是可憐兩個孩子,無論怎麼算,其中一個都要被剛剛持刀威脅過的陌生人抱在懷裡。
女娃好歹勇敢些,被蕭何擱在前頭,直挺挺的僵著脊背,生怕他一個不順心將人扔下去。
盡管如此將就,眾人還是奔波到了半夜才終於抵達了蕭何所指的隱蔽山村,幾人疲憊勞累至此,也沒甚話可說了,紛紛下馬鑽入小院找了個屋子倒頭便睡。
安頓好兩個孩子,祈令夷從偏房回到主屋,看著倚靠著床頭的吉雅點著腦袋,明明也已經睏倦到不行,卻強撐著不躺下去,固執的等他回來。
他走到床邊蹲下去,扶著她的大腿輕輕按揉,這麼遠的路,他亦是感覺腿根生疼,她久不騎馬,此刻腿上不知道有沒有被磨破。
把人扶倒在床褥間,她嘀咕著兩聲睡得很快,手下解開裙裾剛想為她檢查一番,只聽頭頂忽而傳出來她輕飄飄的夢話。
“不要動了,太晚,明早再說。”
知她想歪,祈令夷低笑一聲解釋道:“我只看看你腿上有沒有傷,別無念頭,快睡吧!一切我來。”
兩條白森森的褲管在掌下脫離,他輕撫著細嫩的腿肉逐漸上推,腿根處果然紅作一片,細瞧之下擦破的一層單薄面板捲起幾縷,血絲纏纏連連從傷口滲了出來,而她這麼遠的路上竟然一聲也不曾抱怨過。
推門而出片刻後又再次回來,吉雅只能聽到門板開合的聲音,卻一點也睜不開眼睛。
兩腿根上火辣辣的疼,在夢中也叫她睡不安穩,但很快,去而複返的男人回到床邊,嘩啦啦的一陣水聲像是在揉洗著什麼東西。
緊接著傷處一陣冰涼,突兀的冷意貼在腿上,直將她從夢境裡拉了出來。
“醒了?是水太涼了嗎?”
暗黃的燭臺在他身後撲閃著,給他的輪廓也打了層溫柔的暖光,剛從睏倦中醒來,吉雅甚至沒有分清今夕是何夕,瞪著兩隻眼迷惑的瞧著他,耳畔回響隔著層水簾似的聽不清楚,還以為是在夢中相見,伸手就要拉他過去。
“怎麼了?”
祈令夷俯下身,十指扣緊回握她的好意,吉雅卻並不滿足於這點安撫,摟住他的肩拉倒在身上,腦袋也縮在他領口胡亂的鑽來鑽去。
被她擾得心神不寧,他想直起身來卻被她緊攥著領口不松,只好順著她的意思把人完全罩住,撐著兩臂盡力不壓到她的肚子。
但這個姿勢太過誘人心猿意馬,他撐了一會兒被她蹭得口幹舌燥,不得不揪出鑽在領口的腦袋,尋到軟唇以解口渴。
雙唇相接,彼此都有些滿足的喟嘆著,很快便沒有了節制,舌尖撬開齒縫勾出甜絲,吸吮裹挾,很快勾的人神魂顛倒尤雲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