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鳶渾身沒勁,垂下來的手輕輕勾了下他衣襬,便閉上了眼睛。
溫水見了底,他才扶她躺下。
燈光很亮,襯得她凝白的肌膚越發蒼白,臉上漸漸顯出五指印子,紅腫的一片,不難想象出施暴者當時下手的力道。
柯藍髮資訊告訴過他,他也提前有過心理準備,只是親眼目睹,呼吸還是斷了一瞬。
令他氣急,令他血脈僨張。
雲陌輕揉她髮絲,聲音放的極低,如古琴崩斷扯出的聲音:“以後誰也沒有資格欺負你!”
彼時,書鳶睫毛微不可見地閃了下。
醫生留下了消腫止痛的藥膏,雲陌用棉籤蘸上擦拭區域。
清涼散開面板上,書鳶鎖著的細眉才緩緩松平。
他知道她累了。
*
醫院。
送走醫生,柯藍才想起來自己也受傷了,不便開車,便打了車去醫院。
柯藍一邊接電話,一邊甩著腫成包子的手心,以此緩解疼痛。
林淑那一下敲下來,要了她小半條命。
她疼的呲牙咧嘴,又突然傻傻苦笑,她慶幸她接下了著一棍子,不然,才是真的要了書鳶的命。
柯藍坐在等候椅子上,左手捧著右手,不敢碰,不敢動。
視線裡闖入一雙警鞋,她抬起頭來,在看到來人時,眉心皺了下。
她是該慶幸呢還是該慶幸呢!
簡肖看見她不經意的小動作,手指不受控制緊握,視線下移:“你手怎麼了。”
柯藍舔了下嘴角,隨便撒了個慌:“被車門夾的。”
她不明白向她這樣的人,脾氣不好,撒謊成性,到底是哪一點吸引到他了?
她這個人腦子一根筋,認定的人便執拗到底,青春期認定了江風,沒結果,無意等了幾年,現在她想有個結果。
簡肖往四處掃了一遍,就診區排著長隊:“你跟我來。”
她沒動,真心想與他撇清關係:“去哪?馬上到我了。”
“馬上?你前面有十六個人,一個人至少二十分鐘,快一點的十五分鐘。”
簡肖毫不留情拆穿。
柯藍不死心:“有兩個就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