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得很沉,燈光下面容冷峻。
她低頭吻他,綿長而溫柔,眼淚滑下來,滴在他眼角,灼的他眼睛跟著顫動。
他不是神,只是借用了神明的力量保護她。把世俗所有的惡意踩在腳下,向她而來。
至此一生,她都是被人不斷拋棄,不斷推開,而他用他堅硬的肩膀為她撐起了一片天,讓她走出了蟬聯許久的陰影。
現在,她愛他,也愛這個有他的世界。
書鳶眼眶模糊,從兜裡掏出來平安吊墜給他重新戴上,尾指的戒指相碰,有光逆在牆上。
雲陌睡了十天,一次也沒有醒過,醫生診斷他傷口位置比較特殊,好在是土槍,才免掉了性命之憂。
傍晚,林管家送來米粥,眉間滄桑交錯:“你去歇一會兒,我來看著二少爺。”
書鳶目光不移:“我想多陪著他。”
林管家嘆了氣,眸裡有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月中旬的清晨,天濛濛亮,病房裡被薔薇花的香味瀰漫。
雲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很美好,有山有水,氣候溫和,夕陽落下山,他推開門,一切的美好落在他掌中。
他睜開眼,背上還扯著疼,手心被填滿,他側頭看過去,笑了笑。
書鳶睫毛動了一下,感受到溫熱的手由握著變成往她指間鑽,她背對著他趴在床上,猛的睜開眼睛。
她不敢回頭,心慌地喚:“雲陌。”
他的聲音響在她耳邊,很輕很無力:“阮阮。”
書鳶身體很僵硬,丟了的魂才回來一樣,楞楞地回頭,烏黑的瞳孔很亮,裡面映出他的模樣。
“雲陌。”她腦子很亂,亂的一團糟,但又被欣喜灌滿:“你醒了。”
終於醒了。
“嗯。”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盯著她,混沌的眼眸漸漸變得清明,眼裡的她眼角很紅,看著很累:“我睡了多久?”
“很久。”她把所有的軟弱攤開,一絲不留,眼眶也溼了:“我想你,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她從來都是堅強的,刀子紮下去,她拔下來,還能笑著說我沒事。
這一句示軟,讓雲陌心陡然一疼。
“阮阮,對不起。”他心疼得一塌糊塗,手上扣得更緊:“都怪我。”
書鳶看著他,被他哄得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不怪你。”她眼角有了久違的笑,比秋日的風颳過來,還要讓人舒服:“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雲陌笑的很淡:“沒有,就是有個秘密想告訴你。”
“什麼秘密?”
“我背疼。”他眼眸含春,淡漠又隨性,相方設法地誘拐她:“你過來點。”
書鳶站起來,彎著腰,往他湊近一點。
雲陌像是真的疼,又很無力,聲音輕了又輕:“再過來點。”
她聽話的要命,把身體又放低了,眉目裡藤上一盞潮色。
她身上有股很淡的花香味,把病房裡的氣味沖淡些許,他鼻息裡,胸腔裡,上上下下都被她的氣息包裹。
書鳶彎了彎眼角:“是什麼秘密。”
他笑笑,一隻手扣在她手上,一隻手攬上她的腰,稍稍往下按了按,她失了重心,直接壓在他身上。
她顧及他身上的傷,撐著手就要起來。
雲陌兩手交疊,扣住她的腰,沒怎麼使勁,就輕輕地把她按在自己身上:“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書鳶心軟了,溫聲細語地問:“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