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跟那通別的男人的電話有關,知道關於邱家,他就沒多問,只說:“沒事,我會想你的。”他對著她耳朵吹氣:“記得來接我。”
書鳶耳朵很燙,她一側頭,雲陌的吻從旁邊落下來,很急,很纏綿。
中午,晨陽褪去光芒,萬物都是銀白的。
書鳶離開的時候,雪還沒停,雲陌和她一樣穿了情侶服,送她到停車場。
外面沒有風,但是溫度極低,她摟著肉骨:“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拉住她胳膊搖晃了一下,不是請求撒嬌的口吻,而是提醒的口吻:“沒有分別吻嗎?”
不管有多過度的黏黏膩膩,他永遠不會適可而止,只會要多放肆有多放肆。
書鳶抬眸。
停車場的光度只有一點暗,足夠看清他的樣子,他故意放軟的眼眸,足以瓦解她所有的理智。
她眉眼彎彎,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他彎下腰,她最喜歡他的眼睛,裡面都是她的模樣,然後,她又親了親他眼睛。
“這樣可以嗎?”
雲陌喉結蘊上紅,他扯了扯領子:“嗯,路上小心。”他又補充:“記得想我。”
邱陽在電話裡說,林淑下樓的時候摔了一跤,讓她去看看,她回絕了。
書鳶這一生已經悲成這樣了,她不想再去討好誰,這有限的生命裡,她只想活的簡單一點。
說她不念親情也好,說她自私也罷,都隨著別人好了。
如同雲陌說的那樣,既然不喜歡那些閒言碎語,就捂住耳朵不聽,還自己世界一片安寧。
孤單飄零了半生,往後,她註定也要孤零零地走。
只是她比以前貪心了,也比以前軟弱了,以前發病的時候,她可以爬著起來喝冷水吃藥,現在,她想有人端來熱水喂她。
那個有人也只是一個雲陌而已。
想每天看見他,看見他笑,看見他對著她索吻的樣子,想看見他所有的樣子。
然而,她深知,這都是她的痴心妄想。
書鳶回了項城,先去了畫室一趟。
她推門進去,屋內一片黑暗,有很淡的血腥味。
燈在牆邊,她伸手開啟,只亮了一角,沙發旁邊的地上坐著一個人,腦袋低著,手搭在膝蓋上。
目光觸及到地上已經凝固的一圈猩紅時,她慌了一下,緩了幾秒才走過去蹲在蘇衍旁邊:“蘇衍。”
他眼睛閉的很緊,往日不羈的眉宇也蔫蔫的。
“蘇衍。”
“蘇衍。”
蘇衍睜開眼睛,只睜了一條縫,眼角濺上了一滴血,氧化成了暗紅色,像沒了生氣的
燈亮在遠處,有點暗,他整個人也混混沉沉:“書鳶……”
他慢慢地眨了兩下眼睛,像是在懷疑什麼,然後又很不確定地叫了一聲:“書鳶。”
書鳶應了一聲:“是我。”
他身子鬆了一點,眼睛也閉上。
她沒問他手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從上衣兜裡拿出手機:“我送你去醫院。”
蘇衍眼睛又睜開,沒了剛剛的死寂:“不想去醫院。”
他伸手去碰她手機,無意間碰到她的手,連同手上的血也沾了上去,紅白分明,刺了他的眼,他用袖口小心替她擦掉。
書鳶眼睫微顫,站起身:“那我去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