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在三樓,雖然很舊,但是基本設施都很齊全。
門口的桌子上放著幾個小瓶子,書鳶倒了水,藥片順著嗓子滑進去,噎的她呼吸都斷了一瞬。
她離開的時候想過,她這樣的人,本就沒有未來,活不久,為什麼不在最後的時間裡。
活的開心一點,至少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後來她一想,她這樣的人,憑什麼可以開心,憑什麼心願可以達成。
又憑什麼可以去禍害別人大好的未來。
書鳶把水杯放下,往臥室走,突然頭刺了一下,她捂著頭蹲在地上,緩了許久。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世界一片漆黑。
她沒有慌,沒有亂,只是把手伸出去,試著探到了牆壁。
左手邊牆是空的,沒擺放任何傢俱,她扶著牆往臥室走,這短短几米的路程,她閉著眼睛練過很多次。
然而,每次真正看不見的時候,還是會磕到碰到。
她生活在黑暗裡,還是沒能習慣黑暗。
因為她渴望光明。
夏天晝長夜短,過了五點,外面的天色就泛起了雲白,小鎮容易起霧,太陽沒出來之前,室外空氣裡凝了一層水霧。
霧裡過一遍,睫毛沾上星星水霧。
書鳶起的早,樓下有賣早餐的,她的生活很簡單,兩點一線,沒有多餘的愛好。
只有極其少數時候,她會揹著相機,在周圍走一走,看看這個從來不會善待她的世界。
項城,警局。
慕沉剛出完警回來,一夜沒睡,他臉上倦意很濃。
“阿沉。”
他身後有人喊他,喚的名字很親密。
慕沉回頭,眉心染上一點笑意:“芸瑄,你怎麼來項城了。”
芸瑄是知名攝影師,在業內很有名,一般只給一線明星和頂級走秀做攝影,這一次突然接了項城的公益拍攝。
工作室的人都以為她中邪了。
這是現在。
她是警校畢業,跟慕沉,雲陌同一期,用俗一點的話來說就,就是一個好苗子,或許,天妒英才,出了一場車禍,便退了出去。
她背上揹著相機,身後跟著助理:“當然是特地過來看看你們的。”
“你少來了。”他去接她相機:“我來拿。”
芸瑄談了嘆氣:“哎,還是你好一點。”
“怎麼說?”
她性子平時就比較大咧,個子又高,工作的時候不苟言笑,單看面相,就有點很難相處。
她笑了笑,把手插在口袋裡,有幾分隨意的姿態:“有點特別特別失落。”
慕沉伸手拍她腦袋:“好好說話。”
到了辦公室,她拉開椅子坐下去,闊腿褲墜下去,腿部輪廓露出來,又細又長,她腿一抬,翹起二郎腿:“我在飛機上見到阿陌了。”她是真的失落:“她沒認出來我。”
他跟雲陌不算很熟,跟慕沉相對來說,熟一點,但是也不至於沒認出她。
慕沉給她倒了一杯冰水:“正常。”
那小子眼裡也就能容下一個人。
芸瑄覺得他話裡藏了別意:“這話什麼意思,他交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