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尾,晨陽瀲灩,風和日麗。
窗邊有淡淡的微風,吹亂了窗簾,吹亂了季節。
雲陌靠在床上,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他腿上的傷不重,沒傷到動脈,但是畢竟是槍傷,又因為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醫生說,以後很難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一個星期了,他不言不語,做的最多的動作就是望著窗外。
“阿陌,不吃東西怎麼行,聽奶奶的話,吃點東西。”
雲陌定定地望著窗外:“奶奶,先放著吧。”
雲老夫人知道他病從何來:“你不吃,我怎麼告訴你那丫頭的情況。”
聽到這話,他才有一絲動容,隔了幾秒,他收回目光,把滿滿一碗營養粥喝乾淨。
“我喝完了。”
他眸色有一絲波動。
一個星期前,他準備上山的時候,被雲乾震的人攔住。
他說,可以放雲陌上去,但是有條件:“你從這個山上下來以後,就不許再去見她,你往後的路,也按著我給你的走。”
他沒同意。
事情沒談攏,雲乾震也沒再多說一句,招了人過來攔他。
四個男人,雲陌把他們撂倒,身上掛了傷,他回頭,鞠了個躬:“爸,對不起,我什麼都可以放棄,只有她不可以。”
“雲陌,不要忤逆我。”
他不以為意:“我不會放手的。”
他說完,毫不猶豫地走了,山間有很淡的霧,落在睫毛上,涼涼的。
雲乾震由著他走了,他會回來的,軟肋這種東西,有一就有二,只要拿捏住了,人的命脈也就捏住了。
位居高者,總要失去一些,才能心無旁騖。
許是真的好高騖遠了,許是真的要的太多、太貪心,上天一下把什麼都奪走了。
他不得不屈服,不得不親手丟下她。
從書鳶手術結束以後,他沒再聽過關於她的任何一件事。
這還是第一次,從別人那裡聽到關於書鳶的一絲絲資訊。
“那丫頭還沒醒,醫生說快了。”
其實,醫生說,可能要很久,她身體本來就虛弱,槍傷、毒/品、等於要了她的命。
不能醒來是正常,醒過來了,是奇蹟。
可哪有那麼多奇蹟!
書鳶傷的很重,蘇瀅對著跪在地上的雲陌開槍的時候,她掙斷了麻繩,衝上去,用腹部擋住了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