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通電話撥出去,他平靜了一點,只是煩躁漫延的很快,他又掛了。
書鳶伸手拉過來毛毯,把肉骨擱在上面,轉身往臥室走,對面許久沒有回答,她拿開看了一眼還在通話中,又問:“沒事我掛了。”
電話裡傳過來她聲音的那一秒,蘇衍神經緊繃,直直坐在沙發上,他:“別掛,我有事跟你。”
“嗯。”
她聲音淡淡地,但裡面的無力蘇衍聽的清楚。
書鳶拉開抽屜,倒了兩顆藥粒往回客廳,就著那杯牛奶把藥嚥了下去,藥片滑過嗓子,呼吸都斷了一瞬。
蘇衍憋不住話,換了一種法:“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難事?”
書鳶一僵,人盡皆知的事,他知道了也不足為奇。
她,沒有解釋:“你問了,不就是已經知道了。”
電話那邊,蘇衍語氣堅定,沒什麼懷疑的意思:“你覺得我信那些狗屁熱搜!”
分明不在乎,聽到旁觀者這樣的話,她心裡還是一軟,一酸:“不信就好。”
蘇衍靠回沙發上,頭枕在沙發背上,眼睛望著包廂頂層,了:“需要我幫你嗎?”
其實他有一段很壞的話,他是想這樣的:你求我,我就幫你!
然而,他輸了,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就輸的徹徹底底。她的聲音像是一計軟化劑,融化了他心底剛剛萌芽的所有邪惡念頭。
“不用。”這些事情跟雲陌比起來,不足一提。
書鳶這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蘇衍聽出來是穿衣服的聲音,他看了一眼手錶:“你要出門?”
書鳶把圍巾戴上,目光盯著門上掛著的黑色雨傘,淡淡應了:“嗯。”她:“沒事我就先掛了。”
他還不想掛,拐著彎的提醒她,想讓她找他幫忙:“出於同門,你要是真有困難,儘管。”他咳了一聲,音色裡有鄭重:“我能幫你。”
只要她今提了,踐踏著屍體而過,他也幫她完成。
他怕她拒絕,嚇嚇她:“就這一次機會,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書鳶抬起眼,我這門把手的手停住了,密碼門上映出她的臉,她:“機會可以幫我留著嗎?”
留肯定是會留,但是……哪有那麼多但是,他:“看在同門師兄妹的份上,破例一次。”
書鳶很禮貌,了聲謝謝。
然後掛羚話。
對面沙發上,韓競睡得很死。
蘇衍盯著通話時間看了一會兒,還差一分半就到十分鐘,他這輩子透過最長的電話。
他以前沒原則,沒底線,做什麼事都為所欲為,全憑心意。現在也沒原則,但有磷線。
底線是書鳶。
蘇衍笑意憑空騰起,撥了羚話出去:“宴兮,定位書鳶的位置發給我。”
他生活在爾虞我詐、機關算計的環境裡,一顆心早就被沾染上,他心思也邪惡,但是看見她,他就想變好一點。
因為她,他才想努力一點爬出來。
乾乾淨淨地,待在她身後也好。
蘇衍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直接出了門。
晨陽裹在雪裡落下來,風裡夾雜著細細的雨絲,拂過來,有花香的味道,沁入鼻息。
雲家老宅。
林管家往門外瞧瞧:“將軍,外面雪大了。”
雲乾震置若罔聞,繼續低著頭看每日晨報,老花眼鏡下眉宇鎖得緊,稍許,他放下報紙:“那丫頭還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