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好好的,很幸福,他應該離開的,可是腳上灌了鉛一樣,挪不動了。
這個點還是黃昏,夏夜的風有點涼,他抬頭盯著三樓亮燈的那一間,眼睛裡的溫度是熱的,比風要柔。
小區裡的門推開了,蘇衍沒躲急,那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蘇衍。”
蘇衍站著不動,沒回答,轉身要走。
雲陌在樓上看到了,所以下來買鹽:“是你跟了一路?”
從學校到小區裡。
蘇衍沒否認,轉身走了,走了兩步停住,沒回頭,語氣裡帶了央求:“不要跟她說。”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兩次都是因為書鳶,兩次都是因為太髒,自卑,不敢讓她知道,怕她嫌棄。
但沒人知道,他很乾淨,真的很乾淨。
因為想活著,所以不得已才把自己弄髒了。
他說完後,把帽簷壓低,遮住了眼眶上的紅,轉身走了。
背影有點薄,融在晚風裡,直到看不見。
他不該來的,明知道最後會滿身傷痕,還是自私地由著這種行為恣意發展,直到現在,連懸崖勒馬的機會都沒了。
或許更早,從老巷口,她站在光裡,他就已經萬劫不復了,喜歡也註定要墜入深淵裡。
知道跟了一路的人是蘇衍,雲陌戒備的心放鬆了一點點。他是下來買鹽的,他家姑娘心思細膩,要帶鹽回去的。
雲陌往小區旁邊的小賣部走。
戴著黑色帽子,一身休閒服的男人躲進拐角裡。
他打了個電話出去:“邱女士,我找到人了,很快會行動,你儘快把尾款打過來,不然不保證成敗。
雲陌說的十分鐘回來。
六點零五分,門鈴響了,剛好十分鐘,她穿上鞋子去開門:“我剛剛看了,櫃子裡還有一袋鹽。”
雲陌牽住她的手,把門關上:“可能我沒看到。”
“哦。”她踮腳親在他臉上:“你去做飯吧,我們兩個都餓了。”
兩個?
肉骨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在沙發旁邊搖著尾巴。
“我也餓了。”
雲陌把鹽放在臺子上,摟她的腰。
書鳶似懂非懂,裝不懂:“那剛好,你去做飯——”
他把她的腰往懷裡按,低下頭,吻上去,像十八歲的小夥子給心愛的姑娘獻祭初吻一樣,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