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的太后娘娘,還有一個外號,人送“荊棘美人”。
美則美矣,偏偏還是個渾身帶刺兒的。
祭司府的新夫人,也有一個外號,人稱“瘋批妖精”。
瘋則瘋矣,不成也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
蘇姣姣這個名字第一次走進祭司府的大門,就是哭喪著臉怪秦添錯殺好人。
淚眼婆娑的戲精本精,似錦城多少百姓都看得真切,竟是沒有一人看出破綻。
他們不知該說百姓無知,還是該誇某女共情能力顯著。總之這一點看來,他們的祭司大人是遠遠不能及。
“你就那麼確信是不能?”蘇姣姣彷彿和他真心有靈犀一點通,最初要問“能不能進院子找人”,可看見那沒有焦距的冷眸,很快沒等他點頭就改了問法,“我能不能在祭司府隨意走動?”
秦添依舊是不答應,雖然很不滿金崇把她牽連進來,但今晚,絕不允許她脫離自己視線超過一秒。
無論如何,定於明日的皇宮廝殺,他都會看緊蘇姣姣。
“這也不能?”蘇姣姣確實沒想過被拒絕得如此乾脆,好歹原主除了提出同床共枕之類的要求外,秦添可從沒如此。
“不能,帶她下去,誰讓她跑了,就提著腦袋來見我。”秦添真下了死命令,雖然“活閻羅”大名響徹金國,她也是鮮少看到。
“那要是你呢?”蘇姣姣似乎很有信心,凡遇到難題,某人一定會戴上鬼面出現。
“蘇姣姣,”秦添每次一叫她名字,心中總是有股莫名的嘚瑟勁兒,“死在你手下的冤魂,我可是都記著。”
蘇姣姣不禁微微一顫,後脊樑骨直冒冷汗,但想了想也沒做什麼虧心事,便輕鬆地調侃道,“嗯?不是死在你手下嗎?”
且不說原主怎麼忽悠構陷香客的,光是蘇姣姣親眼見證的秦添殺人,劍刃染過的鮮血,是一次比一次要豔麗。
“你就乾淨了?”秦添並不滿意蘇姣姣擇得這麼幹淨,都說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自己都沒辦法忽略她。
蘇姣姣頓了頓,緩緩應道,“嗯,肯定比你清白。”
秦添當場就想揪著她去冷冰器庫看看那些殘骸,都說他手底下的成員,才多久工夫,蘇姣姣全給滅了。
這斬殺鬼魅的速度,哪裡是人做得出來的。
即使秦添知道,蘇姣姣很特殊。
可這樣的與眾不同,還是讓秦添覺得毛骨悚然。
“呵呵,隨你怎麼說。”秦添懶得再計較,拂袖撇下她一人在院前悵然。
秦添就這麼走了,一句廢話都沒有,完全不像平日的做派。
蘇姣姣心頭閃過一絲不安,皇宮內近日必有大事要發生。
但除了她想殺了太后,還能有更大的事情不成?
蘇姣姣尚且不知道其實自己在提出結盟的時候,已經正式步入了奪權的大計之中。
只是此時,秦添要想法子,將蘇姣姣剔除在外。
他可以殺人如麻,不顧忌名聲,可她不可以。
在她的身份被戳穿前,蘇姣姣永遠都是雲隱寺的遺孤,無父無母,孑然一身,偶爾貪戀香客的錢袋。
天空漸漸變得昏暗起來,蘇姣姣記不清是為人的第幾個夜晚,卻是一處新的地方。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地方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該有的陌生感瞬間消失殆盡。
【宿主,今晚我們要溫習知識了。】
死神系統上線提醒,她已經忘了醫藥方面的鑽研和苦讀,到底明天是給太后端茶遞水的身份,以身試毒是必須的流程。
如果不能提前對各類草藥類植物瞭如指掌,怕是空出來的時間都沒機會把握。
所謂的奪魂散,一旦被發覺,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補救,這便是臨時抱佛腳的最深用意。
“嗯,不過我去哪兒睡覺?”蘇姣姣正琢磨著任務的細節呢,卻沒注意到秦添走前沒安排去處,只是叫人看住自己,那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