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離皇擬旨下詔,重開武舉,定於明日啟、十四日終,實乃倉促至極。
未及提前宣揚,唯有京畿之地及鄰郡之武者,方能趕上此次武舉。
然離皇之舉,並非單純為開辦武舉,實乃一時興起,忽生算計,想藉此將隱身暗中的南奕給逼到明面上,以便畫詭閣對付南奕。
故離皇以“試開一屆武舉,以觀後效”之辭,強行推動武舉倉促開辦。
若事後有外地武夫,覺今歲武舉所選武狀元名不副實,乃諸多武道宗師因訊息遲緩,不及赴京參加武舉,無妨,可待下屆武舉。
再不然,若實在心有不甘,亦可尋雖非武狀元,卻定能勝過武狀元之南奕。
南奕心如明鏡,知離皇使陽謀,故意逼其走孤臣之路,不惜捧殺。
他倒沒有想過離皇會與畫詭閣魔修同流一夥,只是心中揣測,覺得與自個進行氣運之爭的道敵,也就是畫詭閣的幕後黑手,有可能在離皇面前上過眼藥、進過讒言,引離皇生出開辦武舉捧殺南奕之念。
當朝會結束,離開皇宮的南奕,一路上明顯感覺得到,有不少官員都對他投以玩味的眼神,許是覺得他風頭太盛。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雖眾人皆知離皇使的是陽謀,但涉及到王朝氣運對百姓散逸靈性的每日分配之多寡,客觀的利益之爭,都會讓其他官員微生不快,自然而然地審視起南奕的一舉一動。
哪怕南奕對此心知肚明,以真氣武道立足的他,也沒法說主動蟄伏,自損名望。
但南奕,並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誠如道敵所料,對於離皇陽謀,南奕沒有破解之法。
蓋因身處大離官場,就得遵守大離官場的基本法。
可在南奕心裡,他只是為了真氣武道傳武一事,才暫時棲身於政壇官場。
尋常修士,道行不能快速精進,須十年養氣卅載蛻凡,耗時甚久,方才混跡於官場或文壇,聚攏名望。
可南奕不需要。
他陰差陽錯開闢真氣武道,相當於開創了一方教派。
此等行徑,通常為地階修士方才考慮付諸行動的修持之法。
或許真氣武道眼下還談不上多大的影響力,但對尚是黃階修士的南奕來說,單純的信力匯聚,便已是可稱龐大的靈性收入。
哪怕南奕後續不去下靈境冒險,不再搏命修行,他也有著快速精進道行的底氣,不會在黃階滯留太久。
所以,縱使是旁人眼中堪稱無解困局的離皇陽謀,在南奕心裡,也就只是暫時的麻煩,稍微會讓他駐足片刻罷了。
雖然確實無解,但只要自己道行精進足夠快,其實無關緊要。
南奕心念轉動,化去遭道敵算計,不得不從幕後轉至臺前的些許鬱氣。
然後,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即便轉至臺前,亦不意味著南奕會無計可施,任由畫詭閣放手施為。
昨夜,南奕已挨著窺探標記陶知命傳武的一眾真武之子。
其中半數,已經趕到,或即將趕到離京城,準備在離京城中玩狼人殺,決出最強。
餘下半數,則是篤信苟道,寧可放任其他人搶佔先發優勢,也要穩健發育,仍舊縮在新手村。
然後,在趕赴離京城的半數真武子中,南奕也發現了,其中一人身邊,竟有一位女修,似是畫詭閣的鐘離,在偽裝變化後故意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