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虎點點頭,壓低聲音問道:“昨晚再沒什麼事吧?”
“還好,再沒有出事,章密使勘察的怎麼樣?”紀信小聲問道。
“嗯——章密使來了。”宇文憲醒了,使勁搖了搖頭趕緊問道:“現場怎麼樣?可以確定是什麼人所為嗎?”
章虎見宇文憲醒了,便直接說道:“殿下,據現場來看,兇案確實不是一般人所為!”
宇文憲和紀信相視一眼,然後宇文憲問道:“請章密使仔細說說。”
“黃花巷子李家死者共七人,其中李壽、李胡氏和李小娟三人乃是案發地李家的主人,另外四人身份不明,聽鄰居說這死人乃是逃荒的災民,到李家是借鍋灶做飯的。兇手是後來李家又進去的一幫人。據死者留下傷口看,逃荒四人中,一名老者的左臂骨折,腰椎被人踩斷,老人骨骼脆弱,這說明不了什麼,可是這四人中有一青壯男子,似是老人的兒子,他的五根肋骨齊斷,左肩脫臼,右臂骨折,是被人以大力拗斷的,這點本非常人所及,更何況是飢腸轆轆的災民。再加上死者李壽生前造人毆打,骨頭斷了七八處,斷骨的力道和手法也能說明是習武之人所留。還有就是生前曾造凌辱的兩個婦人,其中李胡氏的胳膊上有淤青,是被幾人同時抓住胳膊施暴的,另一名稍年輕的,指甲斷裂。指甲上有血肉,看來施暴者的身上留下了傷痕。屋裡吃的東西雖然被洗劫一空,但這是欲蓋彌彰,製造的假象。所以,可以斷定黃花衚衕的七人命案不是一般災民所為,而是一群會武功的人假扮災民所為。”章虎詳細的分析道。
“還真是有人要自掘墳墓啊。”宇文憲嘆道。
“最可憐的還是兩個孩子,李小娟五歲,另一個小男孩兩到三歲,都在大火中……沒能出來……,李家住的偏僻,鄰居是一對老人,雖然聽見了全部,但是因為害怕沒出來。”章虎對兩個小孩的死感到很悲憤。
“簡直是一幫禽獸!”宇文憲憤怒的吼道。
“殿下莫要動怒,從目前來看,昨夜在城內發生的數起兇案,都可以認定是有人趁亂故意為之,章密使,可以這麼說嘛?”紀信問道。
“綜合黃花巷子殺人案、錦繡街搶劫殺人案和書院弟子與假扮災民的人的衝突,可以確定這是有人故意為之。”章虎肯定的說道。
“恩,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應該根據事情的性質來確定我們下一步的行動了。”在得到章虎的看到回答後,紀信繼續說道:‘殿下,當務之急,是以官府的名義張貼告示,安撫民心,不管是災民還是江陵的百姓,都要給個說法,讓大家的心安定下來,不要亂。’
“恩,對!告示就由先生起草吧。”宇文憲說道。
“還有就是全城搜捕身上帶傷之人,尤其是利器所傷的,哦,還有抓傷的,都要嚴密盤查,尋找線索。”紀信繼續建議到。
“那些會武功的人,也許是江湖中人,這一點,還需要紀先生出力才是啊。”章虎有意無意提及燈籠會。
“這個是自然,江湖有江湖行事的路數,我會給江湖中的一些朋友打招呼,請他們幫忙查詢的。”紀信說道。
“恩,既然如此,那就我們分頭行動,這幾天要辛苦諸位了,尤其是先生還有章密使,如此傾力相助,憲和荊州百姓都會記在心裡的。”宇文憲感激地說道。
“殿下客氣了,我等定全力而為!”章虎、紀信說完,便各自忙去了。
而後宇文憲又把長史吳澤叫來,讓他做了這樣的一件事:讓官府在城中圈出了幾片空地,搭建了許多簡易的爐灶,向各家各戶徵集鍋碗,讓已經得到糧米的災民自行燒火做飯。
昨夜的幾起兇案現在早已傳遍了江陵的大街小巷,有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有誇大其詞胡亂造謠的,更有藉機生事製造混亂的,人心惶惶,一片沸騰之聲。但不多時,官府張貼出了告示,明確的告知的百姓,昨晚的兇案並非是進入江陵的逃荒百姓所為,而是有人故意趁亂為禍,達到其不可告人之目的。現在官府正在緊急排查嫌疑之人,請百姓發現可疑之人,立即報官。而且告示中很詳細的描述了兇犯的特徵,這才使得民心稍安。
往後的幾日,江陵城中還算是安詳,雖然全城戒嚴的命令尚未結束,但在也沒有發生衝突和兇案,外面來逃荒的災民和江陵當地的人都相安無事。一則是災民手中或多或少有了點糧食,便不再失去理智的胡來。二則是官兵和差役整日整夜在街上巡邏、排查可疑之人,也沒人敢作奸犯科。
雖然得到了暫時喘息的機會,宇文憲的心中還是忐忑不安,因為已經過去三日了,今夜過去就四日了,再沒有什麼結果,該如何向百姓、向朝廷給個交代?這幾日他幾乎都在大堂上,等著。
“太陽就要下山了,又一天過去了啊、”宇文憲站在堂前,嘆道。
“殿下這是著急了嗎?宋將軍。崔監察還有章密使都在日夜不停的查訪,會有結果的。”紀信安慰道。
“益州的糧食遲遲不到,如果再抓不到什麼證據去指證那些人,災民手中的糧食一吃完,又是大亂啊!”宇文憲心急如焚了。
“益州的糧食就算能到,也在一月之後,還是先別指望了吧。”紀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