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查的那個江源怎麼樣了?”羅耀坐下來,拿起一片西瓜就啃了起來。
“我查了,這小子是從金陵一路撤到山城的,老家在蘇州,當兵之前在東吳師範讀書,家中殷實,這小子好賭,曾一次輸掉三千大洋,現在高炮41團二營任少校參謀,高射炮團是高配,營長都是上校。”
“這個二營營長叫什麼,跟他關係如何?”
“叫高天魁,這個人來頭可不小,早年替洋人跑腿辦事兒,後來跑到太湖上當過水匪,北伐的時候,加入了北伐軍,戰鬥中炸斷了一條胳膊,因為北伐有功,送去軍校深造,學的是炮兵,後來組建高射炮部隊,他被抽調過去,一直到現在。”沈彧道。
“一隻胳膊,也能當炮兵?”
“他一隻胳膊能抵別人兩隻,他在部隊,還有個匪號,叫獨臂炮王。”沈彧嘿嘿一笑,繼續道。
“此人性情如何?”
“據說脾氣不太好,對待部下動輒打罵,而且生活奢靡,很有錢,他的錢從哪兒來的,沒有人知道,但他是一直很有錢,據說他是捲了洋人的錢逃走,才被逼著落草當了水匪的,後來又帶著隊伍投了北伐軍。”
“那他以前的部下呢?”
“那就不清楚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當初的隊伍都不知道打散多少回了。”沈彧道。
炮兵可是技術兵種,水匪裡面能有幾個有文化的,根本當不了炮兵。
“這個江源跟高天魁關係如何?”
“非常好,高天魁幾乎走哪兒都帶著他,江源能進高射炮團也是高天魁的關係。”沈彧調查的很仔細。
“這些資訊你都是從哪裡獲得的?”
“高射炮部隊也有我們的人,這些很容易打聽到,不算是秘密。”沈彧解釋道。
“你這樣打聽這二人的情況,會不會打草驚蛇?”
“不會,我囑咐過了,誰走漏風聲,我就要誰好看。”
“李孚去的那個地下賭場呢?”
“那是一個袍哥中的大哥開的,跟警察局有點兒關係,基本沒什麼問題,應該不會跟江源,高天魁沒啥關係,估計是看李孚是生面孔,兜裡有錢,覺得是一隻肥羊,就下手宰了他一下。”沈彧道。
“他們就沒調查過李孚的背景嗎?”
“調查了也會這麼做的,賭場無父子,既然來了,那就有輸的覺悟,何況,這些人也不怕這個。”沈彧道,“雖然我們軍統跟他們有協議,井水不犯河水,可真正衝突起來,我們還真得禮讓三分。”
“這個高天魁是有資格接觸到山城防空陣地佈防相關的情報的吧?”羅耀問道。
“怎麼,你懷疑這個高天魁是內奸?”
“不好說,現在只有這個江源跳出來了,他背後的人又有這個能力,不懷疑他懷疑誰呢?”羅耀已經解決了一片西瓜,放下瓜皮說道。
“這個人根深蒂固,又是北伐功臣,若是動他,你可要慎重。”沈彧提醒道。
“你放心好了,沒有證據,我也不會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