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很頭疼。
真把這些人逼的團結起來,真就是個麻煩事兒。
“還有那個葉川的身份查明瞭?”戴雨農繼續問道,反正回城還有段距離,足夠他們在車上把能談的都談了,也省的回去再耽誤功夫。
“葉川的身份現在還不好說,但是他身邊那個叫阿香的女子是日諜的可能性非常大。”
“日諜,你當初的猜測還真猜對了?”戴雨農驚訝一聲。
“我覺得葉川這樣出身,眼界,學識都不差,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這個動機確實讓人費解。”羅耀說道,“但是如果他被日本人收買了,或者他就是日諜的話,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這採個訪,就能遷出這麼多事兒,還挖出一個隱藏更深的日諜,攸寧,我都不知道說你這個運氣是好還是不好了。”戴雨農感嘆一聲。
“我當然希望我沒那麼好的運氣,山城的日諜越少越好了。”羅耀訕訕一笑。
“這一次校長去柳州開會,洩露他的行蹤秘密的未必在柳州那邊,很可能會在山城。”戴雨農道。
“那邊查過了?”
“校長雖然去之前做了保密措施,但行程還是小範圍公開的,但是現在不好查呀,知道訊息的都是黨國的要員,有些人就是口無遮攔,這回到家裡,隨便說漏一句,那都是有可能的,誰能保證家裡的傭人一個個都沒有問題?”
“以我對日本人的瞭解,一次失敗,是不會輕易罷手的,說不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這日本就是一個喜歡玩陰謀,搞下三濫的國家,正面戰場贏不了我們,就想著用這些歪門邪道,實在是令人不恥!”羅耀憤慨的說道。
戴雨農嘿嘿一笑:“你這個總結很精闢,日本人就是這樣,總玩這種下三濫,上不了檯面的把戲,這仗戰爭我們贏的一定是我們。”
“學生也相信抗戰一定會勝利,眼下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羅耀道。
“很好,有信心是好事。”戴雨農點了點頭,“這個葉川,身份特殊,他父親是南洋鉅商,據說當年還資助過中山先生革命,葉川雖然不是他的長子,但也是他的兒子,這次把他派到國內來,也是想為抗戰盡一份力的,沒有確鑿證據,還是要慎重。”
“學生明白,所以才讓鄧毅准許保釋的,不然,就算他有外國護照,想把他留下,還是有辦法的。”羅耀點了點頭,戴雨農都發話了,除非有實質證據,再想把葉川抓起來,就得有確鑿的證據了。
“不管怎麼說,葉川參與走私以及販賣D品的罪名是洗脫不掉的,這個他推不倒別人的身上。”
“綁架記者呢?”
“沒有直接證據指向他,除了阿香之外,還有一個關鍵人證沒找到。”羅耀道。
“誰?”
“就是一支收買和暗中指揮匪首謝大巴的那個祥叔。”
“不是葉公館的那個管家郭祥嗎?”
“不是,是另有其人,謝大巴指認過了,確定他不是接受郭祥的命令,是另一個自稱‘祥叔’的人。”羅耀道。
“證據鏈不完整,甚至連都牽連不到葉川了,可為什麼郭祥要來自首呢?”戴雨農奇怪的問道。
“這個祥叔和謝大巴都是打著葉川手底下‘祥叔’的名號躲進了那個莊子,這石孝賢肯定知道的,不然石貴怎麼可能答應讓謝大巴一夥兒藏在莊子裡,葉川脫不開干係的,他要是不承認的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謝大巴的頭上,是可以撇清楚關係,那可是把石孝賢給坑了,石孝賢能夠給他背鍋嗎?”羅耀道,“我想,他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才讓郭祥出來自首,這樣,他就把自己摘了出去,至於我們從莊子裡抄出來的東西,那就只有讓石孝賢一個人扛了。”羅耀解釋道。
“嗯,有道理,莊子裡的貨物被抄,那是石孝賢的問題,跟葉川沒關係,反而葉川因此還蒙受了巨大損失,按照這個邏輯的話,石孝賢出於義氣是一定不會供出葉川的。”戴雨農點了點頭,這個案子得了解這些人的想法,才剖析他們的動機。
葉川從主動跳出來承認是自己乾的,再到安排郭祥第二天的自首,其實就是演給石孝賢看的,他不迴避自己做的事情,該承擔的承擔,並不是他故意的坑他的。
這一切都是軍統搞出來的,甚至還暗示,軍統就等這個機會,把他給弄進去。
然後他也是被算計和利用了。
不然,怎麼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