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抽了。”羅耀將窗戶關上,轉過身來,將菸頭在菸灰缸中掐滅了。
“把薑湯喝了,早點兒休息。”
“嗯,你今天找了奧斯本談話了,他怎麼說的?”羅耀坐下來,把薑湯端到自己跟前,問道。
“他確實是在暗地裡搞了一個特種技術研究室,韋大銘親自領導,奧斯本擔任技術顧問,目前從暗中蒐羅了一些這次合併中分流出去的,咱們密譯室也有好幾個人被他們重金挖了過去,機構設定跟咱們密譯室過去沒什麼兩樣,地址呢,就在西郊的侯家院。”宮慧說道。
“他真把這些都告訴你了,就不怕韋大銘找他麻煩?”羅耀驚訝的問道。
“我自然是拿話套的,他怎麼可能主動告訴我這些,當然,我也做了一些情報的收集,要不然也不會知道這麼多。”宮慧說道。
“戴先生這是什麼意思,不相信我們,還是有意為之?”羅耀自言自語一聲。
“也不一定是不信任我們,我們這邊的任務繁重,一些邊角活兒,挺適合他們乾的,要是能幹出一點兒成績來,那也不是多了一個選擇?”宮慧分析道。
“倒也是,咱們雖然還算是軍統的人,但人不在軍統了,萬一這軍技室落入毛宗襄之手,那起碼也有一個備用的。”羅耀點了點頭。
“毛副主任這一次可是退讓不少,你可得小心點兒。”宮慧提醒一聲道。
“我知道,這毛副主任是個心思深沉之輩,這一次他退讓並不一定說明他偃旗息鼓了,不想染指軍技室的大權了,其實他是看出來了,我跟溫博士達成默契了,他想插進來很難,除非,我跟溫博士鬧翻,他才有機會。”羅耀道。
“他一定會尋找機會的。”
“所以,你得幫我盯著,有什麼風吹草動,我要第一時間知道。”羅耀道,“我反而擔心的是溫博士那邊,弄不好先出事兒的是他。”
“溫博士一出事兒,上位那個人一定是他,而不是你,到時候,你我處境就不妙了。”宮慧明白羅耀的擔憂。
“我不喜歡權力鬥爭,但是沒辦法,有人非逼著你去鬥,去爭,我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軍技室毀在這些人手裡,哎……”羅耀嘆了一口氣。
“你要是能再立下一大功的話,在軍技室的位置就無人可動了。”宮慧道,“哪怕是毛宗襄也做不到,而且他能捨棄伴隨在老頭子身邊的位置嗎?”
“噓,小慧,老頭子是你叫的嗎,那是領袖,起碼也要尊稱一聲委座,明白嗎?”羅耀嚴肅的糾正道。
“這不是聽別人背地裡這麼叫,我也叫那麼一聲,私底下而已,別的時候可不敢。”宮慧忙道。
“私底下也不行,有時候這種小的細節最致命,委座不但是國家的領袖,還是長輩,無論從嘴上到心裡,都要給予足夠的尊敬!”羅耀糾正道。
其實私底下叫一聲“老頭子”沒什麼問題,可要看人,看誰這麼叫了,要是跟老頭子平輩的人,或者是黃埔的學生私底下這麼叫,他未必會生氣。
但是他和宮慧這樣的年輕一輩,若是也在私底下這麼叫的話,若是有人嚼舌根。
那後果就大了。
老頭子把傳統“忠孝節義”那一套看的很重,他們這等輕浮之舉,顯然是不喜的。
一個憑藉個人好惡用人的人,一旦他對你產生了惡感,那可就不是一件好事兒了。
自古伴君如伴虎,就是這個道理。
宮慧見羅耀說的鄭重,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好在她也沒再外人面前提過,這件事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耀哥,我知道了,不管是私人場合還是公共場合,我都不會這麼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