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那個電廠工程師“中村”就沒有那麼硬骨頭了,在事情敗露後,很快就招供了。
他騙徐阿良的那個確實是利用他給朱萬川示警的,這種方法,也是朱萬川教給他的。
這是一旦暴露被捕,通知上下級撤離的一種特殊情況下實施的手段,跟聚豐酒樓老闆長谷壽文留下那枚印章線索,利用他們把暴露的資訊通知三禾當鋪的細谷,讓他立刻撤離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是一脈相承的。
羅耀、宮慧破獲這麼多潛伏山城的日諜組織,也就只有這個組織才使用這種手段。
有明顯的個人風格。
完全可以做“合併同類項”處理。
朱萬川,表面身份,“彷古齋”老闆,真正身份,日本外務省特高課派駐山城最高指揮官,本名:松尾康成。
中村只是松尾康成手下一個直屬成員,單線聯絡,跟其他人都沒有任何接觸。
所以,他只知道這麼多。
去蘇穎兒(近藤櫻子)家中盜取鋼琴曲譜的命令就是松尾康成直接給他下達的。
事成之後,約定成功、失敗以及失敗後被捕的三種不同情況的應變反應。
中村其實就是聽命行事的工具人。
重點還是在松尾康成身上,這傢伙既然是特高課在山城最高負責人,身上定然有更多有價值的情報。
所以,徐阿良自然就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松尾康成身上,用上了,他在香山別墅學的那一套,簡單粗暴。
而在另外一間審訊室內,確實一片和平祥和。
主審是羅雪(高橋良子),坐在她面前的人是蘇穎兒(近藤櫻子),當然,她此刻已經恢復真名了,只是沒有對外公佈罷了。
“近藤櫻子,確實過去的二十二年,你一直都是不快樂的,近藤敬一名義上是你的養父,其實,他收養你,培養你,不過是把你當做一件工具,他不過是用一套所謂的理想和大義來讓你心甘情願的服從他的意志罷了。”羅雪說道。
近藤櫻子不吱聲。
“我知道你對近藤敬一很感激,因為他在你最無助的時候,給了你活下去的機會,還讓你接受了教育,學會了很多普通人都無法掌握的技能,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為你的努力對他有用,倘若你的表現不入他的眼睛,恐怕你也沒機會活到今天,是嗎?”
近藤櫻子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羅雪的話,她當然明白,她若是沒有分辨能力,也不能被派來擔任潛伏任務了。
“你可曾經有想過要擺脫他的控制,做一個正常人呢?”
“你雖然暴露了,被捕了,但你此刻心是寧靜的,平和的,不用再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也不用去面對你不想面對的人,不用去伺候一個你內心感到厭惡的男人,甚至不得不強顏歡笑。”
“別說了,我該說的,都說了,其他的,你也說了,我只是一個工具,一顆棋子,該我知道的,不該我知道的,這都是不是我能決定的。”近藤櫻子說道。
“這麼說,近藤敬一從來就沒有信任過你?”
“我不知道,我知道當我快餓死的時候,是他救了我,收養了我,我這條命是他的,他要拿回去,也是應當的。”
“這就是你的愚忠?”
“是。”
“可惜了,你如果能夠放下心中的執念,也許會有一個光明未來。”羅雪說道。
“未來,這個詞兒早就不存在我的字典裡了。”
哀莫大於心死。
近藤櫻子從被捕後,就已經放棄掙扎了。
“劉偉明對你可謂是死心塌地,可你就算不喜歡人家,也不應該殺了他吧?”羅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