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雪村腦子裡一轉,瞬間恍然大悟:“德公,這個人是他故意留下來的,不管他是嚮導還是日本人。”
“日本兵一般不會投降,求饒,他們是寧願戰死在沙場上,這個嚮導的身份倒是很有可能是真的。”李德鄰道,“不過也不盡然,也許有意外說不定。”
“德公,我們是不是關注一下?”
“你關注一下吧,不過不要問太多。”李德鄰提醒道,“這一次襲擊事件,我相信方組長事先也並不知情,否則他不會不給我們示警。”
“是的。”
“關於方組長的事情,對外儘量不要提及,仗還沒打完呢,打完這一仗,該有的嘉獎一樣不會少的。”
“明白。”
……
“方組長,方組長……”羅耀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被韋志明一陣興奮的叫喚聲給叫醒了。
“哎喲,我說韋參謀,我這剛睡下……”
“對不起也,方組長,我不知道你在休息呀。”韋志明趕緊道歉道,“我看這帳篷裡燈還亮著,還以為你在工作呢。”
羅耀爬起來,他也知道,這事兒也不能全賴人家,誰讓自己睡覺開著燈呢。
“好了,說吧什麼事兒?”
“你要不先休息,明天我再找你彙報?”
“你這都把我叫醒了,我還怎麼睡?”羅耀忙搖手道,“還是說事兒吧。”
“方組長,你看一下,這是我對那個叫劉滿堂的鬼子嚮導的審訊筆錄。”韋志明將一疊筆錄遞給羅耀。
羅耀接過來,走到燈下,坐下來,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看完之後,壓在手下,微微一抬頭問道:“韋參謀,你怎麼看這份筆錄?”
韋志明不知道羅耀為何這麼問,但還是回答道:“筆錄看不出什麼問題,他交代的資訊也十分完整,而且他的口音跟隨縣那邊的人說話很像,對宜城這邊也十分的瞭解,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羅耀微微閉了一下眼眸,再一次睜開眼,看著韋志明緩緩說道:“韋參謀,你不覺的這份口供思路條理很清晰,回答了我們對他身份的所有疑惑,卻避重就輕,有關鬼子小分隊的情況,卻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
“這……”
“一個能把自己解釋的這麼清楚的人,說明他是一個心細之人,怎麼會對自己身邊的人和環境沒有了解,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羅耀再問道。
“日本人當中很少有精通中國話的,這一次潛入偷襲任務,他們當中一定有一位精通中國話的,不然,他們找一箇中國嚮導,怎麼交流?”
“這是疑點之一,疑點之二,僅憑他是隨縣附近的口音,這個不難,你聽我說幾句……”
韋志明目瞪口呆,因為羅耀開口的是老河口本地話,他一個在老河口生活了快一年的人,都沒有說的這麼地道。
“第三,你對他的體態檢查過了嗎?”羅耀又問道。
“體態?”
“中國人跟日本人在體態特徵上還是有些區別的,如果身上有傷的話,就更好辨認了。”羅耀道。
“這……”韋志明臉色窘的發紅,他沒想到自己忙活了一個晚上,居然漏洞百出。
“還有,審訊之前,先要對疑犯進行觀察,看他在無人的時候自然反應,因為在無人的時候,最能反應一個人的真實狀態,比如他是一名軍人,那麼他的坐姿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這只是打個比方,韋參謀,如果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的。”羅耀呵呵一笑。
“真的?”韋志明聽了,兩眼頓時放光。
“明天,你找住持大師借一條扁擔,我們再試一試這個劉滿堂。”羅耀說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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