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多年之人,為何突然引來裴家注意?
難道有人察覺了他的真實身份?
陸淮還能用麼?
圓籽荷的餘毒仍在他體內一日,無法憶起過往便罷,那張恆久不變的少年臉龐,有誰能認得出?
接連而來的疑問,逼得梁王氣血又是一滯,怔了怔,猛地擰碎了手裡的葉脈,陸淮出城那日,也是他以玉間林誘捕顏娧之時,厲煊當時也沒察覺有什麼問題,更不知道被擒住的是何人……
他曾不止一次懷疑顏丫與舒赫的關係,然而舒赫的到來連死去的靖王都知曉,連厲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如他那般仙風道骨世外高人,怎會與顏丫有關係?
舒赫為報知遇之恩,一路護送厲耿返回東越,這是人盡皆知之事,顏丫幾次介入曉夷大澤之事,進而獲得舒赫青睞並不訝異
他的顏丫得高人青眼破例收徒,那是件與有榮焉之事,但她能因此認出陸淮身份,進而破除圓籽荷?
一連串的疑問,又堵得梁王幾乎無法呼吸,或者顏丫還有什麼未能實時知曉的機緣?
一陣悵涼之意透入了梁王骨子裡,冷得他一時間也忍不住顫了顫,自以為掌控了所有變數,難道終有不可控之事潛藏?
“若救不活陸淮,讓御醫提頭來見,本王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梁王冷漠疏離的語調,沒管江內監嚇得低著頭頻頻稱是,幾乎坐不住椅子地往殿門快步走去。
他得回府一趟,雖然沒間斷地以醉夜歸折磨顏丫,但書房被蕭楠姑侄佔據了好些日子,也沒能進入戲秘盒探望顏丫。
一來是被顏丫的拒絕氣得不輕,再來也是想冷落冷落她,畢竟也不能太過慣著她,怎麼說都是被裴家嬌養的小閨女,驕矜的性子更勝以往,總不能因為心中的疼惜而被她時常拿捏著。
思及此,梁王旋即揚起了一抹舒心淺笑,再過幾個月他倆便能長相廝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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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返府邸,書房內與蕭楠又是幾番溫存的梁王,不顧蕭楠嬌嗔地將人送回月雪苑安置後,藉著書案的沈香浮沉穩定心神,提氣運息緩緩融入戲秘盒裡。
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煙嵐瀰漫初心湖,忽隱忽現的飄搖冷夜裡而更添深冬寂寥。
駐足於船首的梁王,似乎能完全感受不受歡迎的冷淡,肆散在這專屬北方的冷冽寒意裡,曾進到此地的他怎會不清楚裡頭該是怎樣的光景?
卓苒就不曾這般對待他啊!
那時的春暖花開與現在的冷冬凜冽,完全能看出顏丫對他的不歡迎程度,沒想到都將她關在此處幾個月了,也沒能收斂她的一身傲骨,那居傲的性子對於她不喜的人事物,依舊是那樣的不留情面……
思及此,梁王長髯下不由得又勾出了一抹弧度,這樣的她帶到願意臣服在他身下之時,那番獨有的滋味定會更加令人難忘啊!
稍稍移動腳邊傳來的凍裂之聲,南方的裝束根本無法在天寒地凍裡適應,甚至有感覺真正身處在嚴寒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