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週他又在街頭佈施,這次就如王晨所說,那閒漢這次不僅自己來了,還帶著一大群的人一同前來,那群人都是鎮上游手好閒的閒漢,到處蹭吃蹭喝、敲詐欺騙過活。
這些閒漢直接插到隊伍的最前端拿走了打好的粥,那些被插隊的人面對這些地痞流氓也是敢怒不敢言,這些閒漢不僅領了粥,還在喝完之後又一次插到了隊伍的前端想要再拿一次粥。
見到這情形李並也沒有辦法,很快這次的粥就全部被這夥閒漢喝完,這群人臨走前還調笑著說下次還來。李並看著離開的閒漢不由得考慮起下週自己是否還要繼續佈施。
一週時間很快就過去他在幾番猶豫之下還是決定佈施,與之前不同的是,他這次僱了許多人看守在佈施的粥攤邊上,那群閒漢老遠的就看到了粥攤邊上的大漢,很識趣的選擇離開,領頭的那人走前惡狠狠的盯著李並看了一眼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之後的日子李並依舊佈施,依舊僱人看著粥攤,可惜好景不長天公不作美,天降大旱這年的秋天顆粒無收,鬧了饑荒。
一直到第二年的夏天,李並佈施的間隔也從一週邊為了兩週,他雖然開著米鋪還有一些存糧,但是也沒有餘力佈施了,只能期盼今年收成可以好一些,否則會餓死不少人。
這時王晨來到了李並家語重心長的說道:“李並,你別在佈施了,你再這樣必生禍端。”
面對王晨的勸說李並並不是不知道,但是他的餘糧還足夠他撐到今年的收穫季,甚至還有盈餘。這樣的情況下他實在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捱餓,如果自己不做些什麼自己良心上會過不去的。
面對李並固執的態度王晨只能無奈的離開,他沒有過多的勸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拒絕了幾個來借糧的朋友後鎖好了房門就去休息了。
另一邊李並和田氏倒下睡了過去,到了後半夜李並聽到前院傳來吵鬧聲,於是起身穿起衣服出門前去檢視。
才到前院就見到自己家的夥計已經被人打倒在地,一群人在那群閒漢的帶領下在院子中翻找著,那閒漢口中還在喊著:“這黑心的米鋪老闆,自己屯著米不願意買出來,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餓死,今天我們就替天行道,拆了他家搶了他家的米。”
他的話響應者無數,李並在那群人中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很多都是在他佈施的時候來喝過粥的人,看著這一幕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佈施的舉動是不是做錯了。
這時田氏也來到他身邊,李並感覺帶著妻子逃到了院子外,一直等到家中的人全部都離開後兩人這才回到了院子中。
本來典雅的家中現在只剩下一片狼藉,李並連忙來到倉庫檢視,裡面的糧食已經被那群人哄搶而空,只有一個空的倉庫留給了他,看著空空如也的倉庫他感覺渾身失去了力量坐倒在地。
只從家中被搶後李並遣散了夥計變賣家產,但是在這饑荒之際,就算賣了宅子也只換來了幾日的口糧。很快夫妻二人就陷入無糧可吃的境地,田氏已經餓的倒在了床上,李並看著空空如也的米缸決定出去想想辦法。
到相熟的友人處問詢了一圈下來,都只是吃到了閉門羹,最後他來到了王晨家的門口,他深知自己這個好友的秉性。但是走投無路下他只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前來詢問。
李並敲響了王晨家的門,很快王晨就開啟的房門,看到了門口已經瘦的不成樣子的李並,王晨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當場我就勸你不要行善,不要行善。可是你不聽,如今落到如此地步,哎。”
說完王晨回房取出了一小袋米遞給了李並,李並千恩萬謝的離開了,王晨看著李並離開的身影回到了房間。而房間裡是大袋大袋的糧食,那數量足以三五個人撐過這次的饑荒。
李並把那一小袋米藏在懷中,緊緊的捂著生怕被別看到,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中,推開門就想和妻子分享喜悅,卻又不敢大聲聲張,小聲的喊道:“娘子,我借到米了。”
但是房間裡極為安靜,沒有人回話,李並感覺不妙,連手上的米也不顧衝向了床邊,那袋米掉在地上撒了一地。
李並來到床邊就見到田氏安詳的躺在床上,已經沒了氣息,顯然已經不在人世。
李並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身體,無力的從床上滑落坐在了地上,雙目無神的看著死去的田氏,腦中迴盪著王晨的話“當場我就勸你不要行善,不要行善。可是你不聽,如今落到如此地步。”
李並突然覺得自己行善是個錯誤,就是因為自己佈施才讓那些閒漢心生貪念,他們才會搶走自己的糧食。也是因為自己行善才會讓田氏慘死,一切都是自己行善的錯。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時候一切慢慢的變的虛幻,他記起自己的身份:“我是蘇無暇,不是李並,我在和青先生鬥念。我動搖了自己的念,我輸了!”
此時擂臺上的蘇無暇也吐出了一口鮮血,眾人都能感覺到蘇無暇的氣息突然衰敗,好像風中殘燭隨身都會熄滅。王方秦魅等人頓時面色鐵青,他們知道蘇無暇輸了。
盜門的人也感覺到了擂臺上的變化,頓時喜形於色,就要上擂臺迎接青先生,這時華子默手一揮攔下了盜門的眾人,淡淡的說道:“急什麼還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