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它注意到了畫面異狀,搖晃腦袋,張開羽翼來確認四周有無競爭對手和風向,風力,它拍了拍羽翼,停留在空中,瞬間,它壓低了身體,整個身體如一支離弦的箭,徑直撲向目標。
漂亮,它捕到了今天的第一隻獵物,看個頭還挺不小。
岸上,一個男人掐滅了煙,整個捕獵過程全在他的指揮之中,看到如此結果,不由得笑出了聲。
“洛爾弗蘭上尉,深淵計劃所有岸上裝置已經重啟完畢,用於下潛的裝置破損嚴重,需要從總部調來所需零件。”一個拿著檔案的中年人大聲報告著。
這個叫洛爾弗蘭的男人沒有理會,只是從一個方鐵煙盒裡抽出一支菸放在嘴邊,藉助海風,菸頭處漸漸被點燃,這是利用火摺子原理製作的香菸,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土方子總能方便解決掉很多問題。
洛爾弗蘭,全名弗拉基米爾·洛爾弗蘭,受列寧影響,家族史上一直都是軍人出身,洛爾弗蘭18歲在俄羅斯服兵役,在部隊中結識到一箇中國傭兵,羅峰,參與過國家的車臣戰爭以及對喬治亞的軍事行動。
退役後,洛爾弗蘭受羅峰邀請加入溫流工業離人會所,自那之後一直以來都是深淵計劃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時隔五個月,他再一次站在這裡,只不過少了一位摯友。
鹹淡的海風揚起他的軍袍,嘴上的煙抽得並不是很好,風總帶去一半。
“去,現在就去向總部調動零件,順便讓他們多帶幾盒煙。”
洛爾弗蘭拿過檔案,檔案落在他手上的時候安穩到沒有一絲抖動,海風在接觸到檔案的那一瞬間就從兩側飄散開來,這是對一個男人的尊重。
遞交檔案後幾分鐘,巨大的螺旋聲響徹在上空,洛爾弗蘭扣了扣衣領,他想到那些年兩個年輕氣盛的少年衝鋒在戰場上的姿態。
深藍色車影穿梭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猶如一隻猛獸穿梭在自己的地盤上,強有力的引擎聲拖得老遠,引來路邊那些有著跑車夢的少年的目光。
這樣看來,整輛車光彩奪目,鮮明耀眼,十分順暢,而在車裡面卻不是這樣的景象。
唐浩宇窘迫地坐在右側後座,整個人都快貼在了車門上,而他與宋雲安之間的距離活脫脫空出了兩個人的位置。
自打上車後,車上的四個人就像互不認識一樣沒人說話,楚子陽像個計程車司機,而他,克莉絲和宋雲安三人就像拼上了同一輛車,順路,只是順路……
唐浩宇看著窗外出神,這個感覺就像高中開學報到那天一樣,只是有些不同。
高中開學報到那天是為了迎接,迎接本不屬於他的三年生活,而現在更像是離別,被拉長的道路,拋在身後的建築,一個又一個陌生面孔閃過,只不過是留下瞬息的相見,於是相忘。
昨天夜晚他想了整夜也沒能想出答案,一面是害怕自己回到原來的生活後還是一如既往的手忙腳亂,無法應付的高考,對爸媽說過的大話,什麼一定會讓他們親自嚐嚐兒子做的飯,憧憬過的旅遊,拿出銀行卡說隨便刷的未來,這些原來離自己是如此的遙遠。
恐怕一輩子都做不到吧。
另一面是荒誕的什麼弒神道路,這種只存在於玄幻小說裡的橋段怎麼就會在現實裡出現了,難不成三叔真的盜過墓?明妃真的屠過龍?他忽然想到明妃初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表現的是不是太輕鬆了?
想著想著,他就知道為什麼了,因為在明妃的世界裡他有一個牛逼到不行的弟弟。
而他是獨生子……
最後在凌晨,唐浩宇突然想到《以自己喜歡的方式》裡面的一句話:比未知更可怕的是預知,比變化更不安的是一成不變。
以前自己是沒有能力,沒有方式去改變,而現在就有一扇門放在你的面前,你只需要向裡邁進一步,之後開展一段不同於之前的道路,或許在這條道路上你能做得更好也說不定。
自知懦弱,自卑還不去改變,那不就接受了這樣的自己嗎?之後,在夜裡懊惱,懺悔,痛恨自己,自欺欺人,等到第二天在自作高尚,週而復始,輾轉反側。
這樣的他,他不接受,所以,他想試試弒神這條路。
唐浩宇小聲清了清嗓子。
“我們這是去哪?”
“回總部。”楚子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