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著,連貼身下人領了一個人進來竟也不覺,直到貼身下人輕呼再三,袁崇煥才一個愣怔回過神來,問道:“有事嗎?”
貼身下人一指身後那人,道:“這位爺說奉了什麼人的命令,有緊急事要見你。”
袁崇煥這才意識到他後面還跟了個人,抬頭看了一眼,問道:“啥事,說吧。”
那人既不行禮也不答話,上來遞給他一個包裹。袁崇煥起身接過,好奇地慢慢開啟,密旨!袁崇煥一驚,隨即忙又包起來,屏退了下人,去供了,再三拜過,才敢重又揭開來看。
“這叫什麼,這就叫臨危受命,那是皇上對咱怎樣的信賴哪,咱又豈敢有絲毫的懈怠?”看罷,袁崇煥忙揣進了懷裡,待要說話,那人已道:“皇上說了,事急從權,望奉旨行事。”
袁崇煥衝向皇宮方向再拜過,即刻奉旨行事。期間,自然少不了客魏親信的干擾,袁崇煥概不容情,殺伐果斷。正因此,京城及宮廷的守衛形勢迅速逆轉。袁崇煥還是不敢大意,再三想過再三查過,確已再無遺算再無疏漏。
想到這裡,袁崇煥暗自長舒了一口氣,驀然又記起一事來,不由坐直了身子:“咱只顧著從安全方面去想了,換上去的那些人竟沒顧得上請旨,不會犯皇上的忌吧?
應該不會吧,皇上不是說了嗎,事急從權。再說了,皇上是明君,只謀劃大局,哪裡會計較這些小事?事實如此嘛。”
如此想著,他總算放了心。其實,不放心也沒法了,因為睡意湧了上來,他的大腦開始犯迷糊,一會兒即響起了鼾聲。他實在太累了。
卻不知崇禎正提高了聲音反問道:“去了兵部府衙?這個時候,他去兵部府衙幹什麼?莫非想坐山觀虎鬥?”
“他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奇怪的想法?”王承恩聞言,一愣,暗想著,仗著自己一直跟著他還有些情面的份兒,上前道:“袁將軍一向忠直果敢,既然奉了旨,就絕不會有二志,更加不會有如此糊塗的念頭。
據報過來的訊息說,袁將軍奉旨後,大力整飭京城及宮廷的守衛,撤、抓、換了一大批閹魏的親信,形勢徹底逆轉,皇上儘可以放心做事了。”
崇禎當然也希望這樣,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感到不放心,他希望能有人跟他爭論,因為只有爭論才能讓他確認眼前的事實。所以,王承恩自覺冒犯的話,他不僅不著惱,反而讓他高興。
他白了王承恩一眼,冷笑道:“他倒是忠直果敢,他撤、抓、換了那麼多人,他請過旨嗎?是,朕是說過讓他事急從權,但他至少事後也該報個備吧?唉,這個人哪,早就喜歡自作主張,這畢竟不是好事。”
王承恩正等著他發火,不想他竟又來了這麼一句,不好再反駁,順著他道:“是該報個備,應該會有的。”
見王承恩不再跟自己爭,他懶得再說話,低了頭想著心事。
王承恩不知其所想,試探著道:“目前形勢、證據、藉口均已具備,是不是該降旨行動了?”
他一愣,笑道:“心急了,是吧?不,彼不動,朕就不動,如此的話,既可避免流血,朕也要讓其充分表演,以讓天下人看清楚他們的真面目。”
話音剛落,便見魏忠賢嘴裡大喊著“冤枉”,跌跌撞撞地進了宮。
崇禎看了看王承恩,悄聲道:“這不,來了,你去招朝臣們進宮,看朕怎麼料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