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道:“朝廷派他們來,不也是為了剿滅流寇嗎?都是為了剿滅流寇,他們應該體諒的,你沒聽說形勢危急嗎?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了。”
說罷,又急馳起來。
曹文耀無奈,只好招呼了一齊跟著來。
再說張獻忠,見這探馬一臉的慌張,不屑道:“俺老張也知道曹文詔驍勇,也曾吃過他的虧,怕他個鳥甚,跟他大戰個三百回合就是。”
說著,待要前去迎戰,卻見徐以顯不停地使眼色,只好停了下來不說話。
張妙手道:“大家都知道張闖將驍勇,但這個曹文詔確不好相與,他的那個侄兒曹變蛟更是有萬夫不當之勇,咱們剛出過了力,還是先跟闖王去匯合了吧。”
張妙手即是駐紮侯家莊的義軍頭領,被馬鳳儀趕了跑的義軍頭領叫賀雙全,聞言,忙也跟著附和。
張獻忠還欲再說,但聽徐以顯也跟著附和,只好隨了他們去見闖王。
他們剛走,曹文詔便率部趕了過來,見狀,不由捶胸頓足,黯然流淚。
良久,方始命人掩埋了馬鳳儀及所屬官兵的屍體,轉奔新任巡撫所在地而來。
及至到達,天色已晚,曹文詔正遲疑,卻見門突然開了,走出一人,問道:“外面的可是曹文詔曹將軍?”
曹文詔忙道:“正是末將,因趕去侯家莊救援,故而來遲了,尋思著是不是該明天再來求見。”
這人不無埋怨地道:“你呀,還明天再來求見,巡撫大人等了你整整一天,再好的性兒,也早已急了,快進來吧。”說著,一側身,讓曹文詔往裡走。
曹文詔不敢怠慢,進了門,等他先行,亦步亦趨地跟著。
未及中堂,已聽有人在說:“這個曹文詔,倒也忠勇,只是太不識趣。”
這人的話音剛落,立即有人接話道:“御史大人怎地這麼說?”
御史大人道:“哼,不過打了幾場勝仗,就以為自己能耐了,似乎這天下離了他曹文詔就不行了,前幾天,就因為有地方官誤傷了他,他居然把狀告到了皇上那裡,他以為皇上就信他一個人的?
巡撫大人有所不知哪,老夫當年賦閒在洪洞老家時,念及他驍勇,親去拜訪他,哼,他竟避而不見?真是嗑瓜子磕出臭蟲來,啥鳥人都有。”
聽到這裡,曹文詔猛然記起,這御史竟是劉令譽,因這個劉令譽最沒立場,曹文詔一向不屑搭理。
因此,曹文詔不由住了步,卻聽巡撫元默道:“御史大人也不要求全責備,大凡猛將,哪個沒有點兒個性?自古就是。”
劉令譽冷笑道:“千萬莫信那些文人胡謅,現實當中,有哪個能忍受得了他這樣的猛將?就說今天吧,他居然就敢把咱們兩個涼在這裡一天?去救援友軍?他救了嗎?哼,他還知不道哪頭輕哪頭重?”
元默道:“這個曹文詔,確也不像話,不過,御史大人還是小點聲,他一會兒該進來了,莫要被他聽見了。”
劉令譽道:“巡撫大人不用勸,我就是要讓他聽見,老夫現在按察河南,看他能把老夫咋樣?”
元默陪笑道:“君子不跟牛治氣,大人跟這等不識趣的人生啥氣,值得嗎?”
曹文詔原以為元默能為自己說兩句好話,不想他竟如此說,拂袖而去。
這人不意竟會如此,阻攔不及,只得進去稟報了,元默只稍呆了呆,即不無嘲弄地道:“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可還得指望著他幫著咱們剿匪呢。”
劉令譽則恨恨道:“剿匪?哼,離了他曹屠夫咱還吃帶毛豬了?就把胡鳳儀的死定在他的頭上,看他還怎麼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