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進朝沉思著,驀然有了辦法,道:“招降他們,那樣的話,功勞豈不全成咱們倆的了?”
想想功勞全成了自己的,盧九德忍不住笑起來,笑畢,又記起一事,道:“前段日子,我似乎聽分巡撫布政使常道立說過一嘴,流寇倒是有這方面意思,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楊進朝聞言,急迫起來,道:“速去把他叫來問問,似此等大功,可不敢太怠慢。”
盧九德美滋滋地道了聲“所言甚是”,起身便欲喊人,卻見一個小太監引了常道立進來了。
常道立又怎麼來了呢?原來,張妙手、賀雙全兩個領了命,即懷揣了金銀珠寶來見常道立。
常道立原還有些遲疑,見了金銀珠寶,早已把祖宗都忘了,再加上張妙手巧舌如簧,把招降的功勞無限地誇大,哪裡還能再坐得住,乖乖地來見這兩個太監。
這兩個太監卻是不知,暗想著得了大功勞之後的風光,待他行過了禮,命人給他加了座。
常道立知這兩個乃皇上身邊的人,著意巴結,佯作受寵若驚地落了座,待要說話,盧九德已搶先道:“你且說來,前些日子,你給咱家說過的那事,還作數不?”
常道立得了好處,正不知咋開口,聞得他竟然先提及了,心裡一鬆,嘴上已不無誇張地道:“作數啊,怎麼能不作數呢?”
說著,偷去看這兩個,見這兩個一臉喜色,心裡有了底兒,道:“裡面可是十三家三十六營的流寇哪,這幾乎是全國所有的流寇了,若是招降了他們,可是天大的功勞啊。”
楊進朝道:“你且甭說那些沒用的,只管說你又怎麼知道那事還作數?”
至此,常道立已全然洞悉了他們的心思,暗笑了笑,道:“道立也食朝廷俸祿,豈能尸位素餐?道立一直未敢忘了朝廷之事,就在剛才,他們還向道立表達了他們的誠意。”
說著,已從袖中取出兩顆估摸著這兩個能喜歡的珠寶,起身呈上,又道:“這是他們讓道立轉呈給兩位公公的,祈請笑納。”
張妙手、賀雙全兩個自然不會給這兩個送,這是常道立唯恐事不好辦自己從張妙手、賀雙全所送珠寶中選的。
因此,呈上之後,悄悄留意著這兩個的反應。
這兩個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卻還是佯作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嘴裡則道著:“這些流寇還算懂事,居然給咱們兩個也有禮物,看來誠意是不錯的了。”
常道立乘機道:“不過,他們也有一樣擔心,還請兩位公公幫著周旋。”
這兩個一愣,盧九德已搶著道:“啥事,且說來聽聽。”
常道立假裝害怕地看了看外面,壓低了聲音道:“他們怕武將們不肯,說那樣的話,寧肯死戰。”
盧九德道:“果那樣的話,得死多少人?還得損耗多少錢財?太得不償失了。”
楊進朝道:“這事就這麼定了,招降。”
盧九德不無擔心地道:“萬一他們不從,又該如何是好?”
楊進朝道:“告訴他們,這事太大,由皇上親自定奪,在皇上沒有定奪之前,任何人不得再擅自進攻,否則,咱家必奏明皇上,以破壞招降論罪。”
說完,親自寫好了奏疏,命快馬送出。
卻不知,送奏疏的快馬沒走多遠,即被張妙手、賀雙全兩個連人帶馬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