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好奇地看著她,道:“事急從權,皇后不要拘泥於祖訓,有啥話,只管說來。”
周後道了聲“遵命”,道:“皇上聖明神武,指定有破敵之策,無奈事急慌張,影響了皇上的決策。”
說著,見崇禎點了點頭,繼續道:“皇上目前的首要之舉,就是要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的外面恐怕已亂成了一鍋粥,皇上若是不能先冷靜下來,勢必會引起更大的混亂,甚至會鬧出事端來。”
王承恩正不知所措,聞言,忙附和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皇上切不可自亂了陣腳。”
見他附和自己,周後心裡高興,卻不接他的話茬,自顧道:“其實,皇上完全沒有必要慌張,皇上不妨耐心地想一想,後金這幾年雖然屢施詭計,有所發展,卻畢竟蠻夷小國,要一口吞下我大明這頭巨象也非易事。”
崇禎想了想,有了些信心,道:“皇后所言甚是,不知可有良策否?”
周後道:“良策談不上,臣妾認為,目前有兩件事必須要馬上做。其一,加強京師城防,確保京師不失;其二,急調各地官兵,速來勤王,準備與後金決一死戰,籍此滅了後金也未可知。”
崇禎道:“皇后所言甚是,只是京師多年未遇戰事,防禦淡薄,各地的勤王兵恐一時難以到達,還有,縱使有兵,有誰可以統帥?”
周後道:“臣妾聞聽,現在最厲害的戰將當屬薊遼督師袁崇煥。學生已然如此厲害,他的老師豈不是更厲害?”
崇禎猛地一拍額頭,道:“是呀,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對了,朕就任命他為兵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督理軍務,派他前往通州督理兵馬錢糧。”
王承恩見崇禎又恢復了神氣,心裡高興,插話道:“皇上所指不會是原薊遼督師孫承宗吧?他可是年屆七旬、已經退休在籍,兵部在議時,前任兵部尚書王在晉等堅決反對。”
崇禎道:“無論誰反對,朕都要啟用他,告訴他,勿需來見朕,讓他從老家高陽直接前去赴任。”
王承恩搖了搖頭,轉身欲去傳旨。
崇禎又道:“另傳旨:即日即時起,全國各地兵馬,凡無緊急軍事,不論遠近,素來京師勤王,隨時準備跟後金決戰。
還有,宮中的閒雜太監、在京官員、皇親國戚、功臣宿將,都要帶著自己的家丁到城牆巡邏和守衛。
告訴他們,生死關頭,切不能掉以輕心,屆時,朕跟皇后可是要親自督導的。”
王承恩不敢再說話,忙著去傳旨。
崇禎目送著他離去,突然心裡空空的,不知所依。良久,才感嘆道:“外有強敵,內有饑荒和貪得無厭的官吏,皇兄把這樣的一個江山交給朕,這豈不是要把朕放到火上考嗎?”
周後原以為他在思慮戰事,不想他竟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深有同感,卻覺得不妥,忙來輕輕地撫著他的肩,愛憐地道:“皇上受累了,但身為至尊,哪朝哪代又少得了麻煩事?臣妾以為,皇上此時該想的應該不是這些。”
崇禎一愣,知自己失了言,忙道:“皇后所言甚是,朕失態了,虧得不是在那幫昏庸的朝臣面前。”
說著,把頭仰躺倒周後的懷裡,兩眼無神地看著天空。
周後不想他太過頹廢,任他躺了一會兒,道:“不知後金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還有,咱們的猛將袁督師在忙啥呢?”
崇禎接話道:“是啊,可是,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