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加封兩廣總督丁魁楚為平粵伯,陳邦傅為富川伯掛徵蠻將軍印,朱亨歅襲封靖江王,瞿式耜調任行在兵部添注左侍郎,廣西巡撫一職由晏日曙接替。”
說完,見黃道周仍在低頭沉思,問道:“朕如此安排,不知愛卿以為若何?”
黃道周覺得不妥,但他已說出了口,也不好反駁,道:“待朱亨嘉押解至福京,該當命刑部酌議妥當。所刻《靖案》作速頒行,在閩親、郡各王並令具議來奏,以服天下萬世之心,不可草率,亦不許遲誤。”
隆武帝道:“好,就依愛卿所言。”說著,因為興奮,已起了身。
黃道周卻突然又道:“若要脫困,不妨御駕親征。”
隆武帝“哦”了一聲,猛地一拍額頭,道:“對呀,朕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說著,徑直走到地圖前,指著道:“就在前不久,堵胤錫招降了大順軍,把他們編為忠貞營,朕提升堵胤錫為兵部右侍郎兼僉都御史,並手書慰勞呢。
大順軍有三十多萬人哪,其聲勢絲毫不亞於鄭氏兄弟,湖廣總督何騰蛟又曾擔任過南陽知縣,也算是南陽的故人了,朕若去湖南,必可脫困,實現朕的夙願。”
黃道周正是這心思,聞言,大喜,過來指著地圖道:“屆時,不妨從福州到延平,而後去湖南。”
隆武帝道:“所言甚是,愛卿這就去召集了兵馬,馬上就走。”
黃道周搖了搖頭,道:“皇上勿急,我等須得選擇時機,時機成熟,方可行動。”
說著,見隆武帝極為不願,無奈地道:“咱們若是現在就走,勢必要跟他們起衝突,反而走不了了。”
隆武帝想想也是,半晌不語。
這時候,魯王朱以海卻不無感慨地道:“有訊息說,兩廣總督丁魁楚突然起兵捉了靖江王朱亨嘉和他的文武官員,向唐王遞上了奏疏,唉,看來,名分還是最重要的。”
張國維道:“理兒倒是這麼個理兒,但是,現在天下所需要的可不單單是名義,而是能夠率領天下臣民驅逐韃虜,恢復大明的明君賢王。
唐王倒是佔了不少地盤,也收攏了不少的人,嘴裡喊著反清復明,卻總是躲在咱們後面,跟咱們鬥有用不完的勁兒,幾時見他跟清兵真刀真槍地幹過?”
熊汝霖道:“話雖這樣說,咱們也不能不重視名義,若是咱們能攻下南京,只要南京在手,魯王比起遠在福建的隆武,自然而然要合理合法的多。”
魯王朱以海道:“所言甚是,只可惜咱們的軍力不行,攻杭州尚且不成,又何談南京呢?”
孫嘉績作色道:“軍力不行,可有的人還在自顧壯大自己,這如何能成?”
熊汝霖和錢肅樂等人紛紛跟著附和,大有不辯出個是非決不罷休的勁兒頭。
他們指的是,方國安和王之仁接管浙東原有的營兵和衛軍,排擠孫嘉績、熊汝霖和錢肅樂等人領導的義兵,擅自分配浙東各府縣錢糧,導致浙東各地義師因斷絕糧餉來源而散去的事兒。
魯王朱以海自然知道,唯恐引起內訌,忙道:“自家的事兒好商量,以咱們目前的處境,唯一的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一致對外。”
眾人聞言,不好再說,紛紛低了頭,魯王朱以海又道:“作為明室後裔,無論怎樣的名義,我朱以海餘下的這半輩子就跟清兵鬥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