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一縮一縮地疼。
到了醫院門口,遲瑩推開車門匆忙下車,祁頌跟在後面付了車費。
餘光瞥見什麼,他收回即將邁出去的腿,身子前傾,手掌搭著座椅,報了個地址,“師傅,您能幫我把這只小熊送到這個地方嗎?我提前給您付一個人的車費,您看這樣成不?”
司機師傅接過錢爽快地答應了。
祁頌下了車,小跑著追上遲瑩。
他沒跟她並肩走,始終走在她身後,隔著半米的距離。
“您好,我想問下216病房在哪裡?”遲瑩不管不顧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詢問,對方指了個方向給她,遲瑩低聲道了謝,轉身時差點撞上一個病人的輪椅。
“抱歉。”遲瑩擦掉眼淚,小聲說。
在人群中奔走,一直到了病房門口,遲瑩抬手去擰門把。
“咔噠。”
門鎖開了,她卻遲遲不敢推門進去。
手指蜷縮了下,像是被鋁制的門把手冰到。
在外面站了許久,遲瑩還是沒有勇氣進去。
她始終無法接受身邊人的離開。
第一次有意識地經歷親人的離開,便是她的外婆,那個時候她還在上初中。
遲瑩緊緊抓著門把手,只覺得自己好像不開啟這扇門,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但一門之隔,結局早已被定好。
最後還是陳禾木從門窗玻璃上看到了遲瑩,朝她招招手,遲瑩才重重呼吸了口空氣,閉了閉眼。
她抬手抹掉眼淚,強撐出一個笑容。
轉頭看向祁頌,問他:“我這樣子有沒有好點,你覺得外公會看出來嗎?”
女生說話時帶著濃重的鼻音。
眼睛紅紅的卻還是在努力笑著。
祁頌一眨不眨盯著她,回答她的問題:“嗯,好很多了,不會看出來的。”
遲瑩點點頭,扯唇笑了下:“那就好。”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當她一進門,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外公時,還是沒能忍住,撲了過去,“外公……”
“囡囡,你來啦。”外公枕著白色枕頭,氣若遊絲,他手指動了動,似乎很想抬起手摸一摸遲瑩的臉。
遲瑩抿著嘴,把臉湊過去,雙手握住外公的手,蹭了蹭。
“我們囡囡,都長這麼大了。”外公臉上戴著呼吸面罩,說話很費力,一呼一吸間,白籠在透明罩上。
外公粗糙的指腹上有厚厚的繭,他的手指撫過遲瑩的眉毛,眼睛。遲瑩抽了抽鼻子,嘴一撇,饒是她忍得再用力,此刻眼睛也紅得厲害。
“囡囡……不要哭了……外公會心疼的。”他笑了下,眼神透著慈祥:“外公只是……只是要去找你外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