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多少信任才是正常的,顧景熙是什麼人?是大理寺卿,什麼心機深沉的犯人沒遇上過?顧修明的伎倆肯定瞞不過顧景熙,所以無需她在他面前嚼舌根多言。
想到這裡,孟瑾瑤笑意更深,溫聲道:“夫君學識淵博,有夫君親自教導,金榜題名還不是遲早的事兒?”她說著輕嘆一聲,“父親與父親之間,到底是有差別的,夫君是個負責任的父親,不像我父親,對我那兩個弟弟的學問,都沒怎麼教導。”
顧景熙睨著她,目光意味深長,似笑非笑地問:“小狐貍,說話一套一套的,想從我這兒套什麼話,嗯?”
“夫君這話是何意?我怎麼聽不懂?”
孟瑾瑤直接裝傻,滿眼無辜地看著他,才不承認自個兒方才是在旁敲側擊的問他,既然知曉顧修明並非誠心悔過,為何還要教導顧修明學問。
顧景熙低笑:“還給為夫裝傻?”
孟瑾瑤更無辜了,就這麼靜靜看著他不接話。
顧景熙看著她,那雙杏眼清淩淩的,就這麼眼巴巴看著自己不說話,這模樣很是無辜。
而顧景熙卻覺得,她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跟她對視半晌,溫聲說:“我是父親,父親教導兒子是應該的,其他的事有其他的解決方式。”
孟瑾瑤聽罷,瞬間瞭然。
她這夫君是真的有責任感,不僅是對妻子,對兒子亦然,雖然顧修明不是親生的,但將人過繼了過來,顧景熙也是在盡心教育了,沒有隻把人當繼承香火的工具人。
盡管察覺到兒子並非真心悔過,但當兒子請教學問的時候,顧景熙還是會認真教導,盡做父親的責任,至於兒子做的其他糟心事,會有另一種解決方式,教導學問和收拾兒子是分開的,兩者之間並不沖突。
顧景熙看著她,無奈笑了笑:“夫人下回可以直接問,不必拐彎抹角的。”
孟瑾瑤堅決不承認,跟他裝傻到底:“夫君這是什麼話?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拐什麼彎抹什麼角?”
聞言,顧景熙視線下移,看到小姑娘交握著的雙手,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小姑娘緊張或心虛時便會如此,但小姑娘不肯承認,他也沒必要揪著這件小事不放,只溫聲道:“夫人,我幫理,你可以試著多相信為夫一些。”
孟瑾瑤聽罷,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她垂下眼簾掩飾眼底的驚訝,多相信顧景熙一些?她其實是信顧景熙的,但是有些事情她是不敢賭的,所以才會小心試探。
顧景熙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見小姑娘垂著眼簾默然不語,他輕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再次感覺養個姑娘不容易,姑娘家心思敏感難猜,特別是眼前這小姑娘,有時候覺得小姑娘膽子挺大的,有時候又覺得她膽小的很,性格很是矛盾。
須臾,顧景熙轉移話題:“我去花園散步消消食,夫人去不去?”
孟瑾瑤抿唇淡笑:“我不去了,夫君去吧。”
顧景熙頷了頷首,站起身來,邁步出了屋子。
待他走後,凝冬低聲道:“夫人,看來侯爺心裡門兒清得很。”
孟瑾瑤神色微微怔然,繼而頷首:“是啊,所以說不必在他面前嚼舌根說顧修明有問題,我能看出來的問題,他自然也會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