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彤子連忙將頭埋下去:“弟子不敢!”
額頭上的血濺在地板上,滲入了縫隙中。
“不敢不敢?前些日子那些個道徒鬧騰也就罷了,你們身為我的入室弟子,所修皆為師親授。沒想到你們也跟著去灘渾水,自降身價!愚昧!愚昧至極!”
“師傅……”
“別叫師傅!我沒你這種徒弟!修仙求道那麼多年,都學的什麼?修成這等心性!修行者道就可以不修心嗎?”
大殿裡安靜得只剩下須菩提重重的喘息聲。
青雲子知道須菩提是真的動怒了,他怒丹彤子對自己的門人拔劍,更怒丹彤子竟是因為中了激將法而拔劍。
楊嬋這一手,活脫脫就是打須菩提的臉。
緩緩張了張嘴,青雲子道:“師傅,此時皆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師兄也不會與悟空師弟……若師傅要責罰,便請責罰我吧。”
“哼!”須菩提側著臉,也不回頭:“你也是化神境的人了,我看你那心性這麼多年就沒變過,還是與當初剛來觀裡那個破落吏官毫無二致。說你頑固那是抬舉了,說穿了,就是不長腦!便是你那執念過深的悟空師弟也比你強!多的為師也不想說了,自己好好想想。想不清楚,這仙你也別修了!”
說罷,須菩提震了震衣袖站了起來,盯著丹彤子道:“今夜,你等二人便在這裡跪到天亮,面壁思過。丹彤,罰你明日開始將《道德經》二十四章抄一千遍,若是抄不完,便不要再來見我!”
“是。”兩人恭敬地叩首。
……
十萬八千里外,花果山。
星夜,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悄然出現在天空中。
一襲黃色八卦袍,頭戴金色束髮冠,手持一拂塵,白髮,長鬚,慈眉善目的老者身旁跟著一個紫衣道童。
這儼然便是太上老君與他那座下童子。
朝著下方寂靜的樹林掃了兩眼,太上老君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便是這裡了,天道驟裂的源頭。”
說罷,他似乎又感知到什麼,轉身朝著一旁飛了過去,紫衣道童連忙跟上。
不一會,兩人已經悄悄降落在一處峽谷之中。
腳尖剛一著地,太上老君便往前走了幾步,站定,閉上雙眼,再睜開,原本漆黑的眸子已經變成了銀色!
用這銀色的雙瞳朝著月色中黑漆漆的峽谷掃了一圈,他伸手一抓,一團黃褐色的迷霧直被吸入了掌心。
將手中的拂塵交予一旁的童子,太上老君雙手揉搓著這一團黃褐色的迷霧,細細地揣摩著。
“師傅,這是何物?”童子忍不住好奇問道。
“遊靈,一隻老虎的遊靈。”太上老君雙手一搓,那團迷霧頃刻散去,無聲無息:“陽壽未盡,便已死去,地府不收,只能變成無歸屬的遊靈遊蕩在自己生前所處之地。這遊靈想必已存在有些年月了,記憶皆已消散,讀不出什麼。”
說罷,太上跺了跺腳。
不一會,地面上忽冒起一個散著銀光的身影,一個矮矮胖胖,一身員外裝扮,駝背,柱著柺杖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