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微微躬身道:“如陛下所見,罪將天蓬,已於此絹供述了濫用瘟水,禍害蒼生之事實。”
此話一出,殿頓時一片譁然。
“已經承認了?”
“既然如此,應當即刻派兵捉拿!”
“抗旨果然不是因為戰局,而是因為畏罪!”
“如此逆賊,豈可任其繼續領兵逍遙?”
“派兵進剿花果山之前,必須先將天蓬拿下!若不如此,三界不服!”
“臣懇請陛下即刻下旨免除天蓬一切軍務,將他捉拿歸案!”
紛紛擾擾之,仙家們你一眼我一語地議論著。
玉帝臉色微微變了變,直起腰,隨手將龍案上的白絹掩上,淡淡地注視著太白金星笑道:“那太白金星的意思是……先解去天蓬的職務,再派兵咯?”
“非也。”太白金星拱手道:“臣以為,李天王所言甚是,陣前換將,於戰不利。只是,這天蓬已有罪在先,而且是大罪,重罪。若不罰,不足以服眾。往後,我天庭又如何統領三界?”
“就此事,臣以為陛下應當效法凡間軍法,功過不可相抵。天蓬已有過在先,論其罪,戰後該當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若天蓬統領天河水軍於此戰立下大功,則再另行封賞。例如,許其一介凡人之身來世富貴。若如此定調,臣以為,即便不換將,亦無不可。”
一頓陳述之下,李靖沉默不語,眾仙則紛紛附議。
坐在龍椅上,玉帝的拳不自覺地攥緊了,淡淡笑了笑道:“此事,容朕細細斟酌一番。”
……
內室的門“咣”的一聲敞開了。
玉帝拿著那一卷白絹大步跨過門口,站在正的地毯上咬緊了牙。
身後,捲簾緊隨而至,連忙替玉帝合上了房門。
“陛下息怒。”
“息怒?這是怎麼回事?今天一上殿李靖來那一手朕就知道不對了,沒想到他竟然……”
玉帝攥緊了握住白絹的手,咬緊了牙,卻是微微顫抖著,始終沒有錘落桌面上。
捲簾躬身道:“此前元帥已經多次求援,只是……如若真如今日李天王所說那般,花果山已成燎原之勢。也難怪元帥願以此等代價來換得援軍了。若再等上幾年。怕真的是……元帥也只是履行當初與陛下之承諾。忠於天庭,忠於陛下罷了。還請陛下息怒。今日李天王所言,元帥均早早上奏,只是陛下一直……若非如此,想來元帥也不會出此下策。”
“哼,他是忠臣?那朕是什麼?”玉帝冷笑道:“是!若真如李靖所言,那花果山妖眾是該剿,片刻都耽誤不得。那妖猴有如此能耐。是該殺。若不殺,假以時日必危及天庭。身為天庭戰將,他做的都沒錯。可朕呢?這樣一來,他是盡忠了,可朕要如何保他?他是讓朕當昏君嗎?他被貶了,天河水軍也就廢了,往後朕要靠李靖的南天門剿妖嗎?這種忠臣,朕當真是受不起!他兌現承諾忠於天庭,又將朕置於何地了!”
說罷,一隻玉製茶壺被重重甩在地上。摔得粉碎。
“陛下,元帥也是逼於無奈。如今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如何決斷,還請陛下三思啊。”
瞪大了眼睛注視著手攥緊的白絹,玉帝咬緊了牙,卻也只能無奈一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