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於靈山山腰閒談之時,猴子已經匆匆趕到了斜月三星洞,一動不動地坐到了潛心殿中。
那是不久之前六耳獼猴所坐的位置。
遠遠看去,那一臉嚴肅的表情任誰都知道來者不善。
“師尊,悟空師叔已經在潛心殿裡等了好些時候了。”
“跟他說為師不在。”
“他說他知道您在,若是您不肯見他,他就一直等著。”
“那就讓一直等著吧。”說著,須菩提捋開衣袖,落下一子。
瞧著那放置在棋盤上的黑子,老君不由得嘖嘖笑了起來。
“怎麼?這一子,有那麼好笑嗎?”
“這一子肯定不好笑,老夫笑的是你啊。”老君悠悠嘆道:“本來嘛,你按兵不動,這事兒,也就與你無關了,可你偏要去招惹六耳獼猴。那一個才剛走不久,這一個又殺上門來了。六耳還好說,畢竟初出茅廬,雖說脾氣暴戾,但至少,還比較好忽悠。這一個呢?你想跟他說什麼?”
“不說什麼。”須菩提面無表情地答道:“這麼多年了,他這一路走過來,多的是逆境。應該知道要怎麼去度過。”
“是嗎?”老君微微挑了挑眉頭,隨手粘起一子,慢悠悠地落到棋盤上,道:“老夫倒認為,他不知道。莫說他了,老夫都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須菩提微微抬頭瞧了老君一眼,也不說話,低頭依舊細細盯著那棋盤。
“你怕是,也不知道吧?”老君緩緩盤起手來,意味深長地瞧著須菩提道:“也真難得,什麼都不知道,竟敢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金蟬子身上。有你這麼一個知己摯友,金蟬子也是死而無憾了。”
須菩提依舊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就好像沒聽到一樣。
老君抿著嘴輕聲笑道:“不過,你願意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金蟬子身上,可不見得別人也願意啊。”
……
潛心殿中,猴子撐著膝蓋的手緩緩勒緊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神色之中的怒意變得越來越明顯。
“師傅還沒來嗎?”
“師尊他……”猶豫著,守在一旁的於義沒敢往下說。
見狀,猴子仰起頭,厲聲道:“他究竟來不來,給個準信。”
說罷,猴子那目光已經緩緩地朝於義斜了過去。
無奈之下,於義只得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道:“要不,師叔您還是先回去吧。”
“讓死老頭出來見我,我就回去。”
“悟空師叔……”
“我說讓他出來——!”
一聲咆哮,連帶著一拳重重砸在地板上,一時間,木屑橫飛。原本光潔的地板上已經被猴子砸出了一個破洞來。
他咧開嘴,露出獠牙,怒視著於義。
……
“師尊,您要不見他,悟空師叔恐怕……會把整個道觀都拆了啊。”
那前來稟報的道徒已是汗如雨下。
坐在一旁的老君也不說話,只是笑嘻嘻地瞧著須菩提。
許久,須菩提才微微仰起頭,深吸了口氣道:“行吧,為師,這就去見他一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