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在那捕快的帶領下,二人來到了牢房,“這裡便是牢房了,公子,還有這位大師,你們請自便,若是找到了你們說的那位朋友,儘管吩咐小的一聲便是。天籟.⒉”
說著,又戀戀不捨的看了看葉凡手中那錠明晃晃的銀子,這才轉頭離開。
葉凡暗笑,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還真是放到任何地方都能行得通。
這群捕快,原本對自己等人畏懼如虎,可一見到了錢,立刻換了一副模樣,看樣子,自己將寧採臣從牢裡帶出來,倒也不難。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如今正值亂世,朝綱早已被蜈蚣精敗壞得不成樣子,京畿之地都是一片混亂,更別說像金華縣這種小地方。
因此,這些捕快早已忘卻了自己原本的職責,為了那一點點的賞銀,便可以胡亂的在街上抓人,冒名頂替,更別說葉凡僅僅是在牢裡提走個無關緊要的人了。
牢獄中,早已被關了一年之久的寧採臣,早已是滿臉鬍子,與原本那副清秀小生的模樣截然不同。
而且,因為長時間得不到梳洗,他的身上早已是髒亂不堪,比之街上那些乞丐也是相差不多!
經過一年多的牢獄之苦,寧採臣早已認命的接受了這份事實,每日除了仰頭百無聊賴的思索著過去與燕赤霞、葉凡等人在蘭若寺中的那些日子。
也正因如此,在見到葉凡含笑站在自己面前時,寧採臣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不由喃喃道,“葉兄……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呵呵,我一定是在做夢吧。”
見到寧採臣這副狼狽的樣子,葉凡不由搖搖頭,哭笑不得的說道:“寧兄,才一年多不見,你怎麼把自己給弄進牢裡了啊?”
“我……我是被他們胡亂抓進來的,他們非說我是什麼通緝犯周亞炳,結果……就給我弄進來了。”
寧採臣聞言,攤了攤手一臉委屈的說道:“葉兄,你有沒有辦法帶我離開這裡啊?”
“辦法自然是有的,寧兄你先稍安勿躁,”葉凡點點頭,卻又好奇的看了看寧採臣身旁的老者,道:“寧兄,這位是?”
從二人交談到現在,那老者都是一言不,自顧自的拿著塊石頭,在牆上寫寫畫畫,看上去倒是頗為自得,一點也沒有因為這牢獄內臟亂的環境而影響。
寧採臣見狀,連忙解釋道:“奧,這位老先生是我在牢裡認識的朋友,叫……叫……”
直到這時,寧採臣才想起,明明與老者在牢裡相伴一年多了,卻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對方是何來歷。
想到這,寧採臣不由苦笑著朝老者示意道:“老先生,我朋友來接我出去了,若是你不嫌棄的話,不妨跟我們一塊離開吧。”
“不必了,”
老者這才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滄桑的老臉,看向寧採臣道:“年輕人,你的運氣還不錯,既然有朋友帶你出去,那你就趕緊離開吧。至於老夫,哼,我是自願留在此地的,若是想離開的話早就走了。”
“老先生……”
寧採臣還想繼續規勸老者。
忽然,葉凡開口了,一出聲,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這裡。
“寧兄,諸葛臥龍老先生留在這裡,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就別再勸他了,這區區一座監牢,是困不住他老人家的。”
“嗯?”
且不說寧採臣聽到這話是何反應,那原本理都不理眾人的老者,卻是一個箭步從了過來,不敢相信的看著葉凡,顫聲道:“小兄弟,你……你竟然知道老夫的名號,不可能……你才多大。”
“才不是呢,葉兄神仙般的人物,又豈會連這點小事都猜不到,”寧採臣不由辯駁道。
早在蘭若寺一行後,寧採臣便對葉凡佩服得五體投地,心中早已將其當成了自己最尊敬的人物,又怎麼允許其他人質疑。
不過,話剛說完,寧採臣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皺眉道:“老先生,你說你叫諸葛臥龍?傳說中的通天博學士諸葛老先生?”
“不錯,正是老夫,”諸葛臥龍扶須,頗為自得的點了點頭,旋即擺手道:“行了,你們幾個要走趕緊走,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老夫還有要事要做呢。”
“諸葛先生,可是……您為什麼非要在這裡待著呢?”
“不然老夫還能到哪裡去?”
諸葛臥龍自嘲一笑,言語中滿是落寞之意:“想我諸葛臥龍一生,註定要受這牢獄之災,就算是想安安靜靜的寫兩本書,都千辛萬苦啊。”
“寫遊記,他們說我洩露朝廷機密,寫歷史,又被說成是借古諷今,註解兵法,更說我策動謀反,寫神怪故事,又說我是導人迷信!最後,我乾脆改寫這名人傳記,可誰又想到,這名人失勢,被定為亂黨了,我也被說成是同黨,被判了個終生監禁,哎。”
說到這,別說是寧採臣了,就是法海,都不由詫異的看了諸葛臥龍一眼,滿是同情之意。
“行了,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傾吐完了心中的怨憤後,諸葛臥龍意興闌珊的擺擺手道:“如今我在這牢中,過得還算逍遙自在,那些獄卒一個兩個都指望著聽我的故事呢,我打算就在這裡寫完了出,再出去刊印,這下子他們該抓不到我了吧?”
“……”
好吧,聽到諸葛臥龍這頗為強悍的回答,葉凡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既然人家自己都不願意離開,那麼自己這些人又何苦去枉作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