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望了楊帆一眼,目光有種說不出的意味:“當你心裡……有了一個比一切都更重要的人時,你就會有勇氣砸碎套在你身上的那副枷鎖,然後,你就會發現,曾經約束著你,讓你認為一輩子都不可能去反抗的東西,其實……什麼都不是!”
小蠻定定地看著她。看了許久,又緩緩轉過身,深情地看著楊帆。他是她的丈夫!他是她的阿兄!他曾經為了救她,被人打得嘔了幾天血,幾乎一命嗚呼!他是他的良人,將是她一生一世的依靠……
現在有人試圖要把她的阿兄和丈夫從她身邊奪走!
不!
決不!
阿兄和丈夫,兩個身影漸漸重疊在一起,小蠻眼中漸漸放出一種明亮的光。
自從楊帆入獄,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求人。求一切能影響這皇權、左右這皇權的人,從不曾想過她也有力量。她的眼中永遠都是憂鬱、悲傷、迷惘和彷徨。而現在,她的雙眼漸漸露出了堅毅的光!
至高無上的皇權,就像鎮壓在她心海中的不可冒犯的一尊寶塔,突然間她就生出無限的勇氣,一下子把它推翻了。
小蠻猛然轉向阿奴,沉聲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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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開啟麼?”
“打不開!”
“你可是個刺客!”
“誰規定一個刺客就要懂得開鎖?我要殺的人會藏在箱子裡麼?”
“那怎麼辦?鐐銬根本打不開,就算是硬生生從梁木裡拔出來,拖著這麼長的鐵鏈怎麼走?再說,我的雙手也被銬著,你一個人能護著我們倆殺出重圍麼?”
“這個辦法行不通,我們再想想……”
兩個女人在楊帆面前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著,楊帆咳嗽一聲,道:“我說……”
“你閉嘴!”
天愛奴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小蠻抱歉地看了眼阿兄,對天愛奴道:“今天我們沒有任何準備,恐怕難以動手。我們已經知道了這裡的情形,不如回去做些準備,看看找些什麼東西能開啟這副枷鎖或者偷到鑰匙,明天再來。”
天愛奴道:“你以為要潛進這裡很容易?我昨夜已經試過了,除非硬闖才有可能。而硬闖,憑你我二人之力就算是闖進來,哪有時間替他去除鐐銬,你當那些官兵都是吃乾飯的麼?”
“那該怎麼辦才好?”
天愛奴慢慢地踱了兩步,忽然站定身子,道:“我們一直在想怎麼劫獄,為什麼一定要劫獄呢?”
謝小蠻奇道:“不劫獄如何救人?”
天愛奴霍然轉身道:“我們可以劫法場!”
謝小蠻眉頭一皺,說道:“劫法場會比劫獄容易?”
天愛奴道:“當然。上法場時,他不可能帶著這樣的重鐐,要麼是木枷,要麼是細鏈的腳鐐,一口厚重些的刀就能劈斷!再者,處斬這許多官員,必然滿城轟動,無數的人會趕去看熱鬧,人多了就容易製造混亂!”
謝小蠻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不錯!地點應該在押赴刑場的半途中。昨夜有人劫獄,想必那人就是你了?這一番打草驚蛇,押送人犯上刑場的官兵必然極多,等人犯上了刑臺,大量的官兵都護在周圍,不突易突入。而半道上囚車一字排開,宰相們才是看護的重點,我們更容易下手。”
“嗯!我覺得,可以再弄些牛馬車輛,到時候先驅趕過去,衝亂官兵的陣形……”
“好主意!啊!用爆竹也可以,有一年上元節。我在定鼎大街見過爆竹燒起來,造成的混亂怕是比牛群馬群的衝擊還大!”
“嗯!不僅僅是救人。還要想好逃脫的路線,準備好馬匹和錢財。一旦得手就逃之夭夭。”
楊帆暗想:“其實婉兒正在想辦法的,不過……算了,反正婉兒只要能想出辦法,一定是搶在行刑之前,她們的計劃就無從實施了。如果婉兒的辦法無效,那時也只有逃脫一途了。且讓她們策劃著吧。”
兩個女人在楊帆面前把劫法場的計劃梳理出來,最後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阿奴問道:“說到對官府的瞭解,我不如你。依你之見,咱們能有幾分把握?”
小蠻估量了一下,說道:“或許……有五分!”
天愛奴頷首道:“若不動手,便一線生機都沒有。五分把握,值得一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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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俊臣拿徐有功這個出名的刺頭兒也沒有太多的辦法,他把徐有功和侯思止叫到自己的公事,各打五十大板地訓斥了一通,和完了稀泥便叫二人退下,又使人去通知來子珣,楊帆一案由他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