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回城後便派人去打探那些人的訊息,自己則返回隆慶坊,沿朱雀大街一路行去,將yù折向隆慶坊時,路旁一座坊內忽又有數十騎駿馬出來,馬上的騎士大多頭戴軟腳幞頭、身著襴袍,腳蹬烏皮**靴。
既然是這樣的服sè打扮,那麼不是身著燕服的官員,就是有功名在身計程車人了,眼見他們神sè肅然,一路匆匆,沒有一人說笑,不像是聚眾出遊的樣子,便引起了楊帆的注意。楊帆一打量,在人群中又發現幾張熟面孔,被眾人簇擁於前的可不正是當朝肅政大臣,御史中丞宋璟麼。
宋璟神sè冷肅,目蘊怒火,楊帆一看心中便道:“一定出事了!”
沒多久,他派去打探訊息的人便送回了詳細訊息,果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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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張並不是善於隱忍的人,即便張易之也只是比張昌宗沉穩一些。兩兄弟一俟決定向魏元忠發動反擊,馬上就開始著手實施了。
他們利用一切機會向武則天進讒言,他們說:魏元忠曾公開揚言,一旦太子繼位,必先誅二張!他們說,魏元忠結納私黨,蠱惑他們說,天子老邁,不如早早投靠太子,以保富貴榮華……
魏元忠的確是忠於太子的人,這一點從他在朝堂上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武則天都能感覺的出來。魏元忠也的確在拉幫結派,其實為官的哪有不結黨立派的,越是重臣越是如此。
古往今來,不管是真正想做一番事業還是隻為鞏固個人權位,但凡掙扎於宦途的人,不管權位高低,都有自己的一個小圈子,就連以孤臣自詡的來俊臣都有一班黨羽。
真正達到孤臣境界,混的姥姥不親、舅舅不愛,清流濁流、忠jiān兩道都敬而遠之不願結交的大概也就是大明朝的奇葩海瑞大人了。
只是後人習慣於把他欣賞的古人結黨稱為忠義同道,而厭憎的人物結黨稱為狼狽為jiān,對天子來說,只要結黨,就是他厭惡和jǐng惕的,為了什麼目的都不影響事情的xìng仙獄質。
魏元忠也的確說過一些抨擊二張甚至對武則天不滿的話,雖然他不會說的像二張告訴武則天的話一樣露骨,但二張只是有所誇大,或者把魏元忠沒有說出來的潛臺詞給直接說破了,倒也不是捕風捉影,空口無憑。
因為這些原因,再加上晚年的武則天對兩個情郎感情上的過度依賴與信任,她完全採信了二張的話,武則天由此產生了極大的憤怒,她認為這是對她的不敬,對她權威的挑戰。而武則天對一切試圖挑釁她權威的敵人,一貫的態度就是嚴厲打擊,寧殺錯,勿放過!
她自我反省的結果,認為群臣之所以如此肆無忌憚,是因為她這幾年太過寬容了,群臣已經對她失去敬畏,於是,她決定嚴懲魏元忠,殺一儆百。但她也知道,僅憑這些話,頂多判魏元忠一個出言無狀,無法嚴懲一位宰相,於是她授意二張,要找出一個更嚴重的罪名。
既然決定立威,武則天就決定不惜一切手段了,二張心領神會,馬上就炮製出了一個武則天一貫用以打擊政敵的拿手武器:“謀反!魏元忠試圖謀反。”
魏元忠的背後是當今太子,武則天不認為沒有太子的授意,魏元忠就會如此肆無忌憚,所以她要嚴懲魏元忠,同時敲打一下太子,叫他安份些。二張剛剛炮製出魏元忠謀反的證據,武則天就下詔拘捕魏元忠。
這幾年,太子身份確立,還政於李成為未來必然的事實,天子老邁,殺戮之心遠不及當年,確實令朝臣從力量到膽量都恢復了一些元氣,以前宰相們被捕,群臣也會努力營救,但他們採用的手段多是上書言事。
天子留中不發,群臣也不敢再有更多的諍言,可這一次武則天似乎捅了馬蜂窩,群臣的反彈比以前要嚴重的多。朝堂上、奏疏上,文武百官利用一切手段,密集轟炸似的開始進諫,每天都有大批的人求見皇帝。
武則天是真的老邁了,她的jīng力已不足以支撐她與群臣周旋,做針鋒相對的鬥爭,如此種種,弄得武則天疲憊不堪,每天只有回到內宮,她才能夠得到短暫的安寧。
群臣反擊的火力如此兇猛,當然不能只靠他們自發的力量,這一次反彈力度如此之大,是因為幕後有人撐腰,但這個人既不是太子也不是相王,楊帆獲悉事情全部經過的時候,這個人已經趕到楊府等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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