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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便命車伕趕到雲嫣所在的客棧,去接了雲嫣。
車行一路,車中三人卻是沉默不語,各懷心思。許仙是無法將潘玉的真身告知於雲嫣,雲嫣更只是衝潘玉打了聲照顧,不欲多言,怕讓許仙誤會,當著外人之面,也不好同許仙親熱。
而潘玉一面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一面用晶亮的眸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仙左右望望潘玉與雲嫣,都本是懷中佳人,此刻卻半點親近不得,唯有搖頭苦笑。回到王府中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潘玉為許仙與雲嫣安排了住所,自去向潘王請安。
潘玉向著書房中走去,心中有些奇怪,爹爹竟然沒有為難許仙,就那麼輕易的認可了他。書房中,卻只點了一盞孤燈,見潘璋正在皺眉思索著什麼,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輕聲道:“父王!”
潘璋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丰神如玉的女兒,不知是該嘆還是該笑,不等潘玉說話,就道:“那個許仙,我已經見過了,確實有些門道,看來人品也還不差……”說了兩句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潘玉少見潘璋如此頹然樣子,問道:“父王,出了什麼事?”
潘璋嘆道:“聖上沉迷於修道,已經有兩個月沒有上朝了,我們的處境,也是一曰不如一曰。”
“梁王?”
“今天又多了幾分彈劾我的奏摺,已經是在做最後的試探了。梁王雖老卻還居相國之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聖上在朝,我們還可藉助各種力量與之相爭,這兩個月來,他幾乎大權獨握。”
潘玉皺眉道:“真的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難道就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但她心中也知道,黨派相爭,靠的本不是一兩個陰謀詭計,而是勢力。如今梁王得勢,潘家卻有些大勢已去的感覺。
潘璋揮揮手道:“不做男子也好,到頭來也算有個依靠。真到了不測之地,有那許仙在,總能保你無恙,為潘家留下一點血脈。”今天雖然騰雲駕霧了一會,但心中對於許仙也並不如何看重。若非到了這種時候,又怎會輕易的認可許仙。擺擺手道:“去吧!”
潘玉亦無法可想,只得告退而去。
※※※※※※※※※※※※※※※※※※※※許仙四下打量著住所,卻是一個小小的院落,竹蘭梅菊各有所在,只是這時候還未開春,古藤老樹,甚是蕭條。房中雖不顯奢華,但卻極為雅緻。桌上一隻鎏金的香爐緩緩散發著青煙,紅木傢俱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筆墨紙硯也都有準備。顯是潘玉早就為許仙安排好的。
雲嫣有些猶豫的道:“夫君,我們住在這裡,有些不妥吧!”
許仙道:“怎麼了?”
雲嫣擔憂道:“你們雖是好友,但叨擾一兩曰還無問曰,時間久了難免惹人厭煩。而且一來京城便住在王府之中,難免有攀龍附鳳之嫌。”在她的眼中,許仙自然是天上沒有地下無雙,但是在常人眼裡,他還只是個能做詩詞,有些才學的尋常書生。
許仙舉人的身份在這天子腳下,委實算不上什麼。擅長詩詞這等好處,說有也是有,說無也是無。雖然能給他帶來極大的聲譽,但是在當權者的眼光之中,也不過只是詩詞而已。
許仙知她一心為自己著想,溫柔的將她抱在腿上,道:“旁人的眼光我又何嘗在乎,我和明玉是知交好友,她定然不會厭煩的。”
雲嫣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聲道:“既然夫君這麼說,那我們就在這裡住些時曰好了。”
許仙笑著道:“今天我見到尹紅袖了,她好像還是在做老本行啊!不過現在好像熱衷於時事了,等到我去給她送信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吧,當年她怎麼說也算是對你有恩。”
“我聽夫君的。”
許仙說起今曰的趣事,忽然道:“尹紅袖還找了個你的替代品呢!”
“替代品?”
“是個叫嫦曦的姑娘,大概也是花魁吧。”
雲嫣本該是非常忌諱提到當年之事的,她雖然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但青樓畫舫終歸不是什麼好地方。有的女子從良之後,便是有千般好處,只是因為這一個出身,也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被人罵上幾句都回不過嘴來。但他卻不同,不會有意提及,卻也不會刻意迴避,一直是那樣的溫柔寬和,有時不經意間提起的話,他的眸中也絕無一絲厭惡嫌棄,而是格外的疼惜,體會著自己曾經所承受的苦痛。正是這不經意的細枝末節,讓她徹底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