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鳶剛想說不用,只是一個餘光,她認出了門口的人。
她抬起眼睛,筷子動了動,嘴角一勾,把雞蛋夾了起來:“謝謝你,剛好想吃雞蛋。”
她說完,低下了頭,眼裡的笑也收了下去。
張新新愣了足足半分鐘才回神。
他眉毛上挑著,眼睛裡騰起了滿腔的愜意春風。
雲陌站著,臉上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看了一會兒,他才轉身離開。
細雨滴答,連著下了一個星期的雨,第八日的時候,天氣放了晴,豔陽高照,金黃金黃的光,透過窗戶落慢整個屋子。
今日是星期六,書鳶不用去學校。
房間不大,空氣靜逸的過分。
“這是你第二次丟下我了,你想躲雲陌,不至於連我也躲吧!”
柯藍坐在沙發上,心情很不好,但是又不敢發脾氣,聲音都是輕輕的。
書鳶坐在她對面,眼睛看著她,很無辜,隔了半天,她突然說:“要喝牛奶嗎?”
柯藍:“……”
為什麼不喝!
她說了喝,書鳶笑了笑,起身去給她拿牛奶。
柯藍不接:“給我開啟。”
書鳶站著,輕輕翻了一眼,順從地開啟:“你還好嗎?”
一年多了,她順著雲乾震的意思,沒找需要身份驗證的工作,沒出現在大眾視野,也沒跟任何人聯絡。
柯藍接過來,挑了挑眉梢:“我好的不得了。”她轉了頭,對著門的方向抬了抬下頜線:“外面那位倒是不怎麼好。”
她見過雲陌意氣風華的時候,那時的他,滿袖清風,視野裡是這世間萬物。
也見過他黯然頹廢的時候,明明他以前眼裡是光芒萬丈的。
她有的時候覺得書鳶對雲陌太狠心了,一句話不留,就那樣走了,那段時間,雲陌活的真的不好,像斷了線的木偶人。
真真是應了一句話。
你來時攜帶風雨,我無處可避,你走時亂了四季,我久病難醫。
書鳶沒敢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移開了目光。
八天前,她以為雲陌從食堂離開,是回了項城。
然而他沒有,等他結束課程,他就在校門口等著。
柯藍看著她,語氣有些沉:“書鳶,為自己活一次吧。”
哪怕自私一回也好。
作為閨蜜,她的確是自私偏心的,她不要別人多好,她只要書鳶開心就好。
書鳶僵在原地,睫毛垂了又垂,好半晌,她才說:“不行啊。”
她遇見了一個人,他把這個世界所有遲到的愛,全都補償給了她,他帶著滿身的榮光,慢慢走到她的身邊,慢慢地治癒她,輕輕地愛她。
她又何嘗不想自私,做夢都是自私的,只是從來給有人給過她自私的資格罷了。
柯藍問了:“為什麼就不能自私一回,沒有人會怪你的。”
書鳶笑了笑,嘴角騰上一抹苦澀:“你知道的,我不能禍害他。”
離開他,不是因為任何人的威脅,是她自己不願意拉他入深淵而已。
她說完,從兜裡掏出一瓶藥,放在桌子上:“你知道嗎?”她不打算瞞著柯藍,把醫生的話重複了一遍:“吃藥已經沒用了,只能緩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