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嘶昂的烈馬聲再度傳來,火神山的匪寇雖說是三天,但匪寇哪裡又會有信用?就如上次一般,想殺人不過只是一句你寡地村的女人咬了我兄弟一口而已。
如今要寡地村找楚天,也只是一個藉口,給他們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讓他們有理由再開殺戒而已。
寡地村所有村民心頭大顫,由寡地村村長帶頭所有人跪在寡地村前,恭敬迎接火神山的匪寇來臨。
“哼,隨便把個人弄成重傷以為就可以矇混過關了嗎?敢欺瞞我火神山?不想活了是吧!”
為首一個靈仙后期的匪寇冷笑,一鞭抽在奄奄一息的楚天身上,將楚天抽的如皮球般彈起又落下,彈了好幾個上下才終於不再彈跳。
“咦?”火神山為首匪寇驚疑一聲,他本想一鞭就將楚天抽的爆碎,但卻不想竟然連楚天的皮都沒有抽破?
“裝神弄鬼?讓我來!”忽然又一個火神山匪寇冷笑,火紅色的大刀朝楚天砍來,可將楚天腰身前後數千米的地面都砍出一個好深的裂縫了,但楚天所在處,依舊平平穩穩,只是地面受力下降了些許罷了。
火神山的匪寇們瞬間震驚,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個個眼中皆冒出不可思議的喜色。
他們一天前本是隨口一說,只是想找一個虐殺的藉口,可卻不想,這個寡地村竟然真的將上頭交代下來要找的那個人,給找到了!
“好,好……看來兄弟們發達的日子到了!”火神山的匪寇張狂大笑。
“各位老爺,我寡地村對火神山忠誠之心天地可鑑,對火神山安排下來的任務不敢有半分怠慢,在昨夜傾舉村之力終於將你們要找的人給找到了,還請各位老爺饒我寡地村一命,讓我寡地村能繼續為眾位老爺當牛做馬。”寡地村的村長連連叩頭,他身後的寡地村村民,上至自願啞喉的老者下至不過三歲的小孩,皆是茫然加恐懼的隨著寡地村村長,一起叩頭。
火神山匪寇大笑:“好好好,這一次你們做的的確不錯,我火神山記住你們的功勞了,往後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寡地村村長大喜,繼續叩頭,都將他仙人之軀的額頭都磕破了,鮮血流了滿面。
躺在地上如一個死人的楚天藉著這個視線正好可看清寡地村每一個村民的神色,他發現每一個村民都是那般的呆滯,那般的迷茫,那般的恐懼,那般的麻木……沒有一絲活人該有的思想以及尊嚴,仿若只是一個個機器一般只會做著固定的磕頭起身再磕頭的動作。
他在這些人中看到了小清兒的爺爺,看到了小清兒的父親,看到了……小清兒。
以往開心活潑即便身處水深火熱中都依舊如百靈鳥般清脆的小女孩,此刻眼中的開懷笑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灰暗的死寂。
她一邊隨著父輩磕頭一邊呆呆的看著楚天,她不是不知道楚天被她的父親扔走了,但她卻只能接受她父親楚天自己走掉的說法,正如她接受她父親她的媽媽是被妖獸咬死的說法一樣。
因為那美好的謊言背後,是殘酷到赤骨嶙峋的真相!
她是一個生機無限的小女孩,未來的每一天都該是陽光燦爛的,可身處如此世界,身處如此世道,她即便有著蓋世英雄的美夢,可終歸也會清醒的。
但清醒的那一天她就會逐漸變得和父輩一般呆滯,一般麻木,一般冷血無情。
在楚天被揹回來之後她是有著一瞬間的衝動想將楚天偷偷救走的,可她卻不敢,亦是不能。
她不敢去救楚天,她不能去拿整個村子的命去換楚天的一條命!
所以,現在,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小清兒手中緊握住那雙破舊的碎花鞋,那是她媽媽留給她的,她一直穿著這雙就好似是她媽媽一直在守護著她一般,所以她才能那般開心快樂的成長。
但此刻,她覺得她對不起這雙鞋,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小清兒了。
她變得讓自己討厭,她變得成為了她不想成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