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在多,而在於精,道不在精,而在於多……大道三千,一見女帝道成空……”
那個身影不知從何而來,他來的方式超過了所有人對道的理解,哪怕是仙帝之下第一人極空與假帝中最恐怖的存在四劫老人,都無法看清那人的深淺,甚至在他們的感應中,根本就沒有那人一般。
他看著冰山之頂的那座宮殿,微微沉默後忽然嘆息,一句喃喃話語傳出。
極空與四劫老人神色大震,好似想到了什麼饒是強大如他們,眼中都不禁露出了惶恐與不敢置信之色。
莫沫有些疑惑,走到楚天身後,問道:“他是誰?”
楚天深深看著那個人影,長撥出一口氣,道:“古往今來修煉史最為絕豔的大帝,沒有之一,對天地大道的理解達到了難以企及的高度,在他所在的時代,他被稱作,道尊。”
“大道三千,有人取一道而行,例如極天女帝,在冰寒大道上修煉到了極致,可亦有人大道三千皆修,被譽為三千大帝。”
“他是……三千道尊!”
那個疑似三千道尊的古舊青衣並沒有登山,只是朝那座宮殿一禮後,轉身離開。籠罩著冰雕世界的那層濛濛薄霧,也隨著他的消失而消失,最後天地重新恢復冰雪之色,好似那襲古舊青衣從未出現過一般。
極空與四劫老人沉默,沒想到能在此時此地看到三千道尊的身影,那位人物,堪稱修煉史上最絕巔的存在,哪怕如今百萬年後,都無有出其右者。
“歲月如大浪淘沙,洗盡天驕,縱萬古風流,到了也不過黃土一抔,問天下,誰能真正長生?”
四劫老人有所感慨,忽然眼眸一凝,剛剛垂落的戰意再度攀升起來,他已經到了人生最後的階段了,若是失去這次機會的話,他將再沒有說戰的資格。
極空嘆息,手頭浮現一抹冰劍:“前輩,何必如此?”
頓時兩人一線間有奔雷乍現,那是由雪之道演化而來的雷霆之術,四劫老人修煉的本不是冰雷之道,可四渡帝劫之後他卻有所感,自創出化雷之術。
在他此術之下,曾斬帝者!
極空平靜,面對那空間中突然浮現的萬里恐怖奔雷,只一劍斬出。
在他這一劍下,有雷霆綻放,有百花盛開,有天龍長嘯,有鳳凰長鳴。
亦有仙人投石,有風華雪月,有小孩啼哭,有人生百態。
這是他逍遙三千年在人世間悟的道,和三千道尊一般,也是修人間萬道。
但不同於三千道尊的是,三千道尊是三千大道修到底,而他只是為了最後的一道化萬道做準備罷了。
畢竟三千道尊那樣的人物,這一百萬年來,也就只有那麼一個而已。
最後,兩個人物大決戰,這一戰很驚豔,冰恆與長九重等人光是觀戰就嚇了滿身冷汗,他們是超然大宗中最為出色的弟子,可終究是年紀不到,底蘊不夠,與尋常修者相比是綽綽有餘,但與同樣天才絕豔、且年長的前輩相比,卻是有些不夠看了。
同為仙聖巔峰,他們差的還太多!
“誰贏了?”
當雷消風靜的時候,眾人奪目望去,只見風暴中央一個白衣染血的中年男子艱難走了出來,他看冰恆一眼,將一角灰衣扔了過去,隨後自顧自於半空中盤膝打坐了起來。
冰恆接過灰衣,頗有沉默。
“楚兄,上次論道,相談甚歡,但你非我仙界北部之人,真的要阻我嗎?”他將灰衣收起,眼神豁然一凝,朝楚天直視而去。
在座之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楚天的可怕,哪怕是極空都不能,當初在仙王境就差點將天子打死,現在突破仙聖了,只會更強。
那霸道一刀,甚至冰恆都覺得不會弱於極空一擊了!
但,他卻依舊開口了,因為他是冰恆,仙界年輕一輩中或許實力不是最強的,可絕對是藏的最深之人,當初天子不曾逼出他最後的底牌,李琪隆也不曾,如今楚天若是想看的話,他倒是不介意示與楚天。
楚天輕笑,自是搖頭,當初答應極空的時候,便早已說明不會對付冰恆。此次他來仙界雖然並沒有特意的隱瞞身份,但如無必要也是不願暴露的,冰恆等人身為仙界年輕一輩最強者,自然有著強者的驕傲,哪怕是天子如非必要,都絕對不會願意借他人之手來除掉楚天。
冰恆鬆了口氣,看極空一眼,四劫老人雖敗,但顯然也給這個北部的帝級之下第一人造成了不小的傷勢,怕是已經無力顧及極寂滅了。
冰恆等人迅速朝這個冰雕世界的最高峰行去,雖然極寂滅已經到了山腳下,可想要登上那座山卻千難萬難,幾乎每上一步,那股凍徹本源的氣息就更強盛一分,哪怕過去如此之久,他也才登三分之一而已。
待到冰恆等人來到之時,也才到半山腰而已,且越上便越發艱難,甚至極寂滅的身體在不斷打顫,體表有絲絲寒霜冒出來。
這並不代表他才剛開始冰凍,反而是代表他的體魄已經被寒意浸穿了。
極寂滅抬頭看著那座好似依舊遙不可及宮殿,眼中冒出絕望,難道他註定無法獲得那位存在的傳承嗎?
回頭望去,冰恆等人已經來到他身後不遠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