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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喬二兩險境見真意,王鐵錘斷梁

紂王墓內的石樑上依舊是殺機四伏,一方面石樑自身正在快速得轉動,另一方面,石樑的內部還在不停得向外突刺著鋒利無比的商朝勇士作戰用的鋒利無比的曲內戈。而且,就連石樑的磚石都在不停得向外轉動尖齒。石樑的四壁像投擲冰雹一樣,射出子彈一樣的鋼珠。鋼珠若是擊中人身,便可洞穿肺腑。若是墜入潭水,則其內部的毒藥便會滲入水中,使黑水潭上蒸騰毒霧,使人在呼吸之間,筋骨盡軟,頭暈目眩。而且,在石樑的頂部,還在不定時地往下墜落著巨石與旋轉著飛刀。這樣密集、繁雜的暗器,當真使置身於此的人,充分得領略了死神囂張的氣焰。每個人都能從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間,聽到死神緩緩逼近的足音。

又一支鋒利的曲內戈從石樑內凸刺出來。鐵錘急忙推開喬二兩子,大聲催促道:“這都上面時候了,你還發愣!”。

喬二兩子手中緊緊握著脖子上的搬山甲犼的爪子說道:“我想起來了,的確是這個爪子的緣故才讓我不被這毒霧所傷。當初,我在許負墓中,曾被那怪犼刺破皮肉,所以沒被那極其陰毒的屍水腐蝕。”

喬二兩子說著就一手抓過鐵錘的胳膊,一手拿著脖子上的搬山甲犼的爪子,要把鐵錘手臂上的面板劃破。

鐵錘驚訝道:“喬二!喬二!我怕…我怕血…”鐵錘因此一直顫抖著試圖把手往裡縮。

一個巨石撞擊下來,黑水潭裡的水濺出一丈多高,劈頭蓋臉得向喬二兩子和鐵錘的頭頂像浪潮一般瓢潑直下,將二人往相反的方向推開。小飛鶯一邊躲避著飛刀和墓室四壁投射的鋼珠,又敏捷得躲避著巨石的下落和浪潮的拍擊,本就自顧不暇,卻掙扎著在逃跑的間隙不停得將手伸進腰包裡找藥。

此時,一隻月牙形的飛刀忽然從墓室上空旋轉飛下。那姿態像一隻身上長滿白色癬疥的蝙蝠,兇猛、陰狠得向著小飛鶯的頭頂旋撲而來。

喬二兩子因為剛才被巨石擊起的浪潮拍了一下,作用力還未消盡。又加上腳下打滑,所以在不停轉動的圓柱形的石樑上一路掙扎,無法站穩。可眼下喬二兩子見小飛鶯有難,卻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便直接淌腳步,藉著水流的潤滑,瞬間衝到了小飛鶯的面前。一把將小飛鶯抱在懷裡。小飛鶯欣喜得衝喬二兩子凝眸一笑,露出可愛的白皙的虎牙,嘴角嵌進一對兒小巧的梨渦。彷彿剛才所有命懸一線的危險都不曾發生,彷彿只要有他在,她就無比的安全。

喬二兩子低頭,與小飛鶯的視線交織相遇,他第一次意識到:眼前的這個機靈瘦弱的小姑娘竟是如此的需要他!彷彿在她這裡,他變得並不多餘。相反,只要是他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的眼神裡便總會透出光亮與欣喜。他從不知道,自己對於小飛鶯的歡迎,竟是這樣的感動與渴望。回想起來,當他看見小飛鶯的時候,他難道不覺得自己正享受著勝卻人間無數的欣喜嗎?

想到此處,喬二兩子只覺得心裡有一股熱血直衝胸膛,有些顫抖,有些發燙,他終於在冥冥之中,驚惶的確認了某種難以言說的東西。此刻,那蝙蝠一樣的飛刀從喬二兩子的手臂旁滑翔而過,未及眨眼,便已經削去了喬二兩子手臂上的大片皮肉。一注血流從喬二兩子的臂膀噴湧而出,小飛鶯嚇得驚叫一聲,眼裡瞬間噙滿了淚光。喬二兩子深吸口氣,不由分說一把將小飛鶯的頭塞進了自己的懷裡,嚴嚴實實得堵住了小飛鶯的視線。而後,竟不自覺得再一次收緊臂彎。他深吸口氣,閉著眼睛,將頭往後一仰,把小飛鶯的耳朵,熨貼在他的胸膛。而他的下頜正抵在小飛鶯的頭頂。他不知道,在如此緊張危險的情境之下,他為什麼還有心思,去深嗅一縷小飛鶯髮絲間的溫存。但那種感覺卻能給他帶來無比的愜意、舒心與心安的幸福感覺。在以前,這樣的動作,他是從未想過的。

石樑又開始劇烈得轉動,飛刀與鋼珠還在如霹靂似冰雹一樣的向下飛擲。一個巨石向喬二兩子的頭頂直衝下來,小飛鶯一把將喬二兩子推開,大喊道:“快跑!”。但她自己卻因踩中了滿地的鋼珠,雙腳打滑,直接向地面撲倒下去。

眼看巨石就要砸中小飛鶯的胸膛,喬二兩子鼻頭以皺,心下發狠。不顧一切得猛衝上去,將小飛鶯緊緊得護在懷裡。

喬二兩子緊緊得抱著小飛鶯在石樑上翻滾。石樑上凸起的鋒利的尖齒將喬二兩子的渾身上下刺得千瘡百孔。但是,看他的表情卻是無比的堅定與剛強,那是一種無怨無悔的決定。刺在他身上,護住小飛鶯,他願意換。

鋒利的曲內戈在二人身邊不斷的刺出,喬二兩子抱著小飛鶯一路的翻滾,躲避。臉上寫滿了熱血男兒的無畏與惜香憐玉的柔情。

多少年前,年少不羈的喬二兩子曾經哂笑過戀愛中的痴情男子為其心中的伊人,而做出的種種行為的荒謬。多少年後,當他再一次追憶此時,當他將自己與小飛鶯各自帶入愛情的公式,他竟然發現:昔日那些曾被他定義為荒謬的事情,竟是如此得義無反顧、順理成章。

小飛鶯拿起一個瓷瓶扔向牆壁,瓷瓶陡然破碎,原本裝在裡面白色粉末撒進了黑潭。粉末在潭水裡消融,使這黑潭的水面分割出黑白兩色的團狀的斑駁。像殺伐對壘圍棋棋盤,兩種藥劑在彼此較量與吞併。漸漸的,黑潭的水面升起厚重的白煙,白煙的聲勢越來越大,像浸透了雨露的山嵐,將那些有毒的綠色煙霧逐漸覆蓋、噬入。

一股微弱的馨香與清涼的氣韻在四周漸次瀰漫,沁人心脾。澄清汙濁,滌盪蕪穢。

白色的水霧擴散到餘秉忠和剩下的兩名虎豹騎計程車兵面前,三人眩暈的症狀逐漸減輕,在揮舞著手中的銅劍抗擊著長槍的突刺與攻勢逐漸散漫的飛刀和鋼珠。

月牙飛刀和鋼珠的發射越來越無力,越來越疏散。最後終於停止。喬二兩子閉著眼睛,緊緊的把小飛鶯摟在懷裡,喘著粗氣,在調整著心神與情緒。

突然,石樑上的一個石塊開始不停得抖動。鐵錘一見這種情況便自語道:“不好!這是要出槍了!”。鐵錘什麼也來不及想,便本能得向後退去。但石樑本身就在劇烈得轉動,人要想在這個劇烈旋轉的圓柱形物體上站住腳,便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即便是如懸崖上走鋼絲一樣的小心翼翼,也難保不會在下一秒失足落下。在這個容不下半分差錯的地方,鐵錘卻因慌亂隨意下腳,其結果可想而知:鐵錘一腳踩過,但卻因石樑劇烈快速的轉動,一腳踏空,沒有踩穩。重重得向著黑潭的水面,墜落下去。

喬二兩子正拉著小飛鶯躲避著長槍的突刺,向著石樑的對面跑去。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鐵錘淒厲得叫喊:“啊!!”

喬二兩子急忙轉身,循聲看去:只見鐵錘此時正用雙手緊緊得抓住滿是尖齒的石樑。石樑上遍佈的鋒利尖齒已經深深得嵌沒在鐵錘掌心的肉裡,把鐵錘的雙手扎刺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鐵錘兩腳懸空,在不住得翻踢與掙扎。可他越是掙扎,越是恐懼就抓得越緊,那些鋒利的鐵齒就刺得越深。但即便如此,強大的求生慾望還是讓鐵錘本能得死死抓住那個佈滿尖齒的是石樑,任由鋒利的尖齒越來越深得刺入到他掌心最嫩的皮肉裡。

喬二兩子看到這裡,忍不住頭皮發麻,就好像有人生生得拽著他的頭髮硬往上薅,就好像有人緊緊得握住了他胸腔裡的心臟,並不停得向裡面注射鉛水。於是,心臟就藉著血管微弱的彈性,在愈發沉重得向下墜去,把他的胸口扯住一陣陣的笨拙的鈍痛。

喬二兩子喘著粗氣,大聲嘶吼著向鐵錘的方向跑去!此刻,他感到憤怒,鐵錘想活著,他有什麼錯?可那些機關就是拿住了鐵錘這一點,才這樣蠻橫得折磨他,他不掙扎他死得越快,但他要是掙扎,到最後等待他的下場也只不過是被這些殘忍的機關虐殺!這讓他感到心疼。沒有人可以當著他面如此欺辱他的朋友!別說那早就死了上千年的紂王,就是那長生不老的玉帝,他也決不答應。

但凡是他不想答應的事情,那解決的唯一方式便是魚死網破。

喬二兩子大聲嘶吼道:“鐵錘!我來了!”喬二兩子一邊說著,一邊邁開大步,向鐵錘的方向跑去!

掩藏在石樑下方機關中的鋒利的曲內戈依舊在不停得向外突刺,喬二兩子一邊奮力得向鐵錘的位置奔跑,一邊極力得躲避著不斷從石樑底部冒出的曲內戈穿刺。那種大無畏得壓倒一切的強大氣場,使這個原先以挖墳吃臭無名小廝,開始迸發出傲世英雄一樣的人格魅力,像一個穿梭在叢林荊棘裡的豪壯的勇士。

喬二兩子越跑越近。此時,距離鐵錘也不過只有三五步的路程,眼見著勝利在望。可就在這時,一塊巨石忽然從隧道的穹頂處落下,重重得撞擊到本就裂隙橫生得石樑上,石樑的裂痕再度加大,破碎得石塊不停得向下墜落。逐漸開裂的石樑的縫隙,這回終於貫穿了整個石樑的厚度,裂透了。

幾十支鋒利的曲內戈,此刻就像被點燃了的煙花和著雨的春筍一樣,都踴躍不停得從石樑的裂縫處不斷射出。硬生生得切斷了喬二兩子前行得道路,而鐵錘所扒著的石樑卻在不停得發生斷裂!

蠻橫得死神留給喬二兩子的時間真的吝嗇到了僅供戲弄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