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硝煙和人的肢體被灼燒而散發出的焦臭味,夏夜船隊則迅速地停靠於岸邊,大量的夏夜士兵衝下了戰船,打掃著戰場,並儘可能地搜刮著康納要塞中留存的軍備物資。
沙影法陣終究支撐不住了,所有的建築戰船都再次化為了散沙,不過沙影法陣顯示記錄的事情卻是做不得假的,那也就是說,現在的康納要塞早已經真正化為了一片人間地獄。
三位將軍凝視著地上的散沙,久久不語,不過他們的心中卻無法平靜,明月郡主目標既然是青玄城,那麼明月郡主最近的出現,甚至康納這場戰役,都是為了最終攻下青玄城而做下的鋪墊,那麼青玄城最終也會變得如此嗎?
半晌後,李將軍一臉的茫然,不知是悲哀還是憤怒,“就這麼完了麼,我們青玄城的後方就這麼被截斷了?”
袁將軍搖了搖頭,苦嘆一聲,“即便我們動用青玄城的全部兵力,去面對這夏夜船隊,那也無異於自尋死路,不論是武器戰船的優良性,還是偵查技術,我們都無法與其比擬,更何況他們還有一支異常強勁的怪弩,此弩威力之大,即便我們三人全力出手,都未必能保證攔下,此時我等若冒然出擊,實非明智之舉。”
“那就如此等死不成?”李將軍駁斥道。
“兩位將軍莫慌,葉某此處到有一計,或許可以解我們青玄城之憂,甚至乃至於整個黑域之憂。”葉將軍不緩不慢地說道。
“講!”李將軍與袁將軍眼中皆是一亮。
葉將軍接過李將軍手中的那封明月郡主的親筆密函,指著信中所寫的內容娓娓道來,“西城城外的竹溪洞本就是人跡罕至之地,明月郡主選擇此處,自然是有極其機密之事要與莫子夫這賊子商談,而此等機密之事想必也與我們青玄城的將來是密切相關的。諸位將軍若不想看到青玄城變得和康納要塞一樣的慘景,就請助葉某一臂之力吧。”
李將軍和袁將軍面面相覷著。
即便如此,李將軍心中也有所領會,“葉兄的意思莫非是讓我等趕去竹溪洞,劫殺明月郡主?”
葉將軍苦笑一聲,“你敢殺她?不殺她兩國之間還有周轉的餘地,即便真敗了,尚可簽署停戰協議。但我們若真殺了她,萬莫斯定然與我們黑域死磕到底,此等大罪誰敢擔待?反正葉某我是擔當不起,”
見李、袁二將皆不吭聲,葉將軍輕嘆,“如今之計,此戰只可生擒,不可擊殺。”
話既至此,袁將軍卻有了一絲疑惑,“話說回來,明月郡主不是率兵折向青玄城北城方向嗎?為何她卻選擇在西城外與莫子夫見面,還是說明月郡主看似折向北面,但她本人實則依舊留在西城城外?”
這麼一說,李將軍竟有些想通了,“難怪明月郡主在我等眾目睽睽之下,囂張地率兵北向,就好像是故意告訴我們他們的行軍方向,其實她本人可能……不,現在肯定是在西城外的吧。”
葉將軍點了點頭,接著言道,“若按照信中描述,明月郡主此行會攜一名宗師級別的高手前往,而我們主要須做的是牽制住這名宗師級的高手,只要我們其中二人牽制住那名宗師,另一人擄下明月郡主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屆時只需挾持明月郡主,必當是大功一件,想必萬莫斯也會相對聽話不少。”
“萬萬不可!”袁將軍立馬否決,“莫子夫若為奸賊,我等三將一旦盡出,誰人來坐鎮青玄城?如若莫子夫與明月郡主裡外呼應,青玄城危矣!”
李將軍輕蔑地瞥了袁將軍一眼,“難不成袁老弟還害怕莫子夫不成?那等不成器的東西又有何可懼?”一陣話說得袁將軍面紅耳赤,不過也就多虧莫子夫早已不在人世,若當真聽到這三位將軍的對話,估計大可氣得活過來。
葉將軍擺了擺手,“李將軍此言差矣,袁將軍的考慮也不無道理,莫子夫雖無能,但明月郡主是何等人物,怎麼會用庸才,明月郡主既然把莫子夫定位內應,那他必定有其長處!”葉將軍看似打了個圓場,卻讓袁將軍更是羞愧不已。
葉將軍頓了一聲,神色也逐漸變得嚴肅,“若我們之間僅僅一人去竹溪洞,若是敵得過對方的宗師高手,卻難保明月郡主不會逃脫。若是兩人去,或許擊殺明月郡主到有可能,但是從一名宗師高手手上活擄卻有相當的難度。所以葉某認為我們三人同去,孤注一擲之下,或許還有一線勝機,能讓我們青玄城轉危為安。我們現在唯一的優勢便是這封信還未被莫子夫看到,我們應該還有時間可以先行趕往竹溪洞。”
李將軍看著葉將軍,又瞥了眼袁將軍,“我贊成葉將軍的計策。”
袁將軍苦笑一聲,聳聳肩膀,“既然李、葉兩位兄弟都這麼說了,我袁某也非畏頭畏尾之輩,定當與兩位共赴竹溪洞。”
“不過這邊卻有一人已經偷偷看過這封信的內容!”葉將軍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城主府管家努著嘴。
“這有何難!”李將軍對遠遠趕來的青玄城軍隊吼了一聲,“將士們聽令!城主莫子夫涉嫌謀逆大罪!給本將軍把城主府所有人全部抓起來嚴刑拷問,一個都不許放過!”
“是!”
軍隊雖然迅速地行動了起來,不過三位將軍卻不得不考慮商談接下來的對策,但是誰都沒有注意到,明月郡主那封拆開的信卷處,一個作為封口的小石顆粒卻因為信件被拆開,而碎裂了開來!
與此同時,青玄城的賈先生的莊園中,依舊是那幽寂的大廳,壁爐中的柴火依舊如精靈一般,啃食著木柴,且不時地發出調皮的“噼啪”聲。
莫子夫的屍體連同被他壓成破爛的的藤椅已經全部被處理掉了,地板上的血漬也幾經被下人拖得乾乾淨淨,所有的物品都擺放回了原位,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唯有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彷彿在闡述著曾經在此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