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滿臉的震怒,此時也僵凝住了。
他怎麼能忘記那天夜裡因為從天而降的匕首內心生起的衝擊?
“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說的句句屬實,哪怕我沒有見到那人,我的推測也是有根據的!眼下王爺該做的是立刻派人四處追尋丟失的東西,而不是在這裡針對我!
“我徐胤又何曾跑得出王爺的手掌心?你什麼時候來尋我晦氣都可以,唯獨此時你該亡羊補牢!”
榮王盯了他片刻,緩聲道:“你詭計多端,你的話未必能全信!”
“王爺!”徐迎面撩開袍子,撲通跪了下來,“就算我有再多的詭計,白玉衚衕的案子追究起來最終也有我一份責任。
“我是朝廷的官員,就算你走了之後我立刻逃亡,朝廷也饒不了我!
“那些東西若是為有心人所利用,那麼不單是榮王府要承受滅頂之災,我也絕對不能活!
“我與榮王府休慼與共,此時此刻事關我自己,我還有什麼詭計可耍?!”
東西沒拿到手,他不害怕,可東西既不在榮王手上,而且還很可能是在剛才他和榮王妃爭執的時候丟失的,這卻令他打心底裡發寒!
敵人在眼皮底下直搗黃龍,把榮王扣留在手上保命的東西給拿走了,而他們卻一點都沒有察覺,還有比這更可怕更嚴重的事情嗎?!
敵人是誰他們不知道!
在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甚至連他們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會針對榮王府和他,同樣都不知道!
未知是最恐怖的!
從榮王帶人追到徐家來,已經過去多時,敵人多半也早就撤出榮王府了,現在去追很可能已經追不上,但這個時候還是得盡最大的努力不是嗎?!
榮王環視了一圈滿目狼藉的門庭,最後瞪視了他一眼,發令道:“留一批人下來把徐家給我前後左右看守住!剩下的人隨我回府!”
說完他又望著徐胤:“簍子是你捅出來的,我給你三日,抓不到人,拿不回東西,那本王就認定是你拿的。
“到時你且看我會如何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離去。
滿院子侍衛頓時也分出了一批留下來,其餘大部分人都跟隨他呼啦啦的撤走了。
門外聲音消散之後,漆黑如濃墨的夜色頓時又佔領了空蕩蕩的庭院,徐胤跪坐在地上,他咬牙望著飄滿了血腥味的庭院,攥緊的雙拳指甲都已經摳進了肉裡。
連冗走過來攙他:“老爺!……”
幽深的三進門門洞內,一道趴伏在門後許久的人影此時也離開了原地,悄然沒入了夜色中。
……
傅真一行直接去了梁家。
梁郅和蘇幸兒聽到動靜立刻迎了出來。
一看到他們身後的侍衛還揹著個禇鈺,問到嘴邊的話立刻嚥了下去,不過只愣了一下,他們立刻反應過來:
“這是出大事了吧?”
入夜的時候他們前往榮王府前,大家並沒有預料到會發生多緊急的情況,事實上就連傅真和裴瞻都沒有想到。
幾個人快速入了大廳坐下來,梁郅打發人看守住門戶不讓人進來,順便帶禇鈺主僕先下去歇息。
而這邊廂茶點也送來了,大家喝了茶潤喉,這就開始說起來龍去脈來。
聽完了所有經過之後,裴瞻就把拿到的東西擺在了桌上:“一共是三樣物事,扇子,帶血的絲帕,還有一封未曾署名的信箋。”
梁郴當先看過,說道:“寧老爺子留給寧夫人的信上,也畫了一隻鳳凰,不知道是否就是這扇子上的這隻?”
“忽略筆觸細節的話,那它們一模一樣。”傅真從懷裡掏出了那封信擺在桌上,“不同的是一個是畫的,一個是雕在扇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