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立時來了精神,藉機問了郭頌許多話,得知他們倆一切安好,這才放下心來。
翌日一大早,馮夫人就遞了請安摺子入宮,不出所料,很快宮裡就傳了口諭出來,讓馮夫人與傅真一道入宮覲見。
傅真特地趕早出來,先到了梁家,然後與馮夫人一道入宮。
二人見了面,這一路上自然又有許多話要說,自不多提。
李儀昨日提供的線索讓傅真思考了半晌,而他拜託傅真尋找的那個太監,更讓傅真毫無頭緒。
宮裡有些體面的太監她都認識,像他說的那般年紀的太監卻有好幾個,可這些線索太少,判斷不出來。
所以傅真幾乎就沒有考慮過去尋太監,如今宮裡能夠指使太監出來辦這樣的事情的人,無非就是皇后或者燕王,而思來想去之後,首先去找皇后顯然是更合理的。
“娘娘會不會奇怪為何大嫂進宮請安還要帶上我?”
下轎的時候傅真問了一嘴。
馮夫人道:“我在摺子裡已經打過招呼了,我說是你婆婆拜託我帶著你多走動走動。”
傅真笑道:“您要是這麼說的話,娘娘還真不會懷疑!”
世人誰不知道裴家二老如今逍遙得什麼都不想理?
馮夫人也笑:“走吧。”
梁家的女眷是後宮的常客,哪怕是馮夫人這些年甚少出門,宮人們誰又敢怠慢?便是她身旁這位年輕的裴夫人,也沒有人敢得罪。
皇后在坤寧宮看書,看的是醫書,手旁還有一張紙和筆。
馮夫人她們見完禮之後,皇后就笑著把醫書合了起來:“皇上和燕王爺倆常年服藥,我在旁邊跟著,也要久病成醫了。今日無事,我就跟方太醫在學著擬方子。”
馮夫人:“打從臣婦認得娘娘以來,您可從來沒有荒廢過一刻的時間。您說是無事,但誰能不知道您替皇上心疼著整個大周天下呢?”
皇后嘆氣:“我心疼有什麼用?本以為天下太平,好日子要來了,偏生又出了前陣子這檔事。”
說到這裡她示意道:“吃茶吧,別光說話。難得看你進宮一回,不說這些了。”
馮夫人來端茶,順勢看了一眼傅真:“娘娘記性好,連老身素日喜愛吃瓜片也放在心裡,每次入宮來都能品到這味茶,你也嚐嚐看。”
傅真收到了她遞過來的眼神,不慌不忙把話頭接了過來:“這茶葉清香撲鼻,茶湯色澤清澄,端底是好茶。”
皇后望著她笑道:“馮夫人不是才回京不久嗎?你們這一老一少,怎麼倒結上伴了?”
皇后並不是個糊塗人,傅真怕的就是在她眼前露餡,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此刻聽她突然提到這個,心下就忍不住一跳,面上幸虧還能鎮定。
她看了一眼馮夫人,想了一下後說道:
“回娘娘的話,臣婦得伯母憐惜,怕我成日待在府中無聊,與身體無益,又知我與梁府大將軍夫人私交甚好,便託了老夫人與大將軍夫人多多關照臣婦。”
“還真是如此?”皇后笑了,“你婆母倒是會偷懶,今日該把他也拉進宮來看看我才是。”
馮夫人道:“娘娘不知,請安是其一,真兒這孩子還有件事情想要當面向娘娘求證。”
“哦?”皇后看向了傅真,“傅真?你直說罷。”
傅真便道:“不免要提到娘娘傷心之處,還請娘娘恕罪。”
皇后神色斂了斂:“你要打聽奕兒之事?”
這話直接得讓人險些招架不住,可話到這裡也不可能再縮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