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的是,皇帝多年以來還在尋找的皇長子,竟然死在了楊蘸手下,而且還是章士誠給幫忙隱瞞的!
冷汗涔涔地從章煥後背冒出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撐著地板的一隻手僵硬得都蜷曲不起來了!
“把他們拖出去!”
太監指揮著侍衛們,章家父子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大理寺卿再也忍不住地上前一步:“還請皇上明示,皇長子被殺一事,究竟是何緣故?”
皇帝從身後太監的手上接過那把匕首,咚地拍在桌面上:“盛元十六年八月十二,榮王世子楊蘸用這把刀子密謀在白玉衚衕殺死了一對年輕的父子,那對父子,是朕與皇后二十四年前失散的皇長子,和朕那還沒有見過面的皇長孫!”
大理寺卿與都察院都御史目瞪口呆,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連忙問道:“敢問皇上,眼下可知榮王父子的殺人動機?”
皇帝作為一國之君,絕不會無的放矢,已經弄出這麼大陣仗來了,榮王父子連進宮面聖都不敢,急急地畏罪自殺了,這事情肯定是假不了了!
謀殺皇長子皇長孫,這可是大罪!
但榮王作為皇帝的堂兄,他跟皇長子之間應該不存在利益糾葛,他們為什麼要暗中幹下這種要滅族的事?
換句話說,皇長子並不礙著他們什麼,他們完全沒理由這麼做!
“你問的很好!”
皇帝從太監捧著的托盤裡,拿出來一張信紙,“你們是斷案的,先看看這張紙。上面的字跡見過嗎?能鑑定嗎?”
太監因為站在裡側,中間隔著皇帝和皇后,而太子和徐胤站在另外一側,所以他們並沒有看到托盤裡到底裝著些什麼。
方才審訊章家父子的時候,太子眼觀鼻鼻觀心,打定主意先作壁上觀。
都御史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心底裡甚至已經開始冷笑,當初他只暗中吩咐過楊蘸,此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發出過那道授意。
榮王父子一死,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殺害楊奕是出於有人指使,也就更沒有人能回答都御史這個問題!
他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可是皇帝突然拿出來的這張信紙是什麼意思?
他若拿出來的是匕首或扇子,都還罷了,怎麼偏偏會是一張寫了字的信紙?
這是什麼信?
是誰寫的?
他心底裡彷彿穿了個洞,浮浮沉沉不踏實了。
他看向徐胤,徐胤臉上也多了一絲凝重,很顯然他也不知道!
“太子怎麼一直都不說話?”
這時候皇后突然開口了,她還戴著紅紅血絲的眼睛看向了太子,“剛才我們說了這麼久,談論的都是你的親哥哥,你怎麼一直都無動於衷?
“你平時不是總說應該兄友弟恭嗎?每到年節的時候,不是總嘆息你大哥不在身邊嗎?
“怎麼眼下有他的線索了,你卻像個陌生人一般的冷漠安靜?”
“母后!”
太子拱手上前:“這個訊息實在是太意外了,兒臣方才都聽懵了,還沒有回過神來!
“大哥,原來六年前就已經進京來了嗎?
“而兒臣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竟然讓他悄無聲息的死在榮王父子手下,兒臣該死,而且沒有保護好皇兄!”
太子說著撩袍跪了下來。
皇后走到他面前,牙關緊咬,身子都顫抖起來:“你也知道你該死?”
“求母后恕罪!兒臣這就親自趕往榮王府,死活都讓榮王父子到地下去給皇兄賠罪!”
“你還給我裝!”
皇后怒吼,他從都御史手上把那張信紙摔到他面前:“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這是你的親筆跡,從小到大你的字是我守著先生教你寫的!
“你一筆一畫我都認得!
“你父皇也認得!
“你這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