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長長的通道往前走,一直到盡頭,最後一間包房,就是高陽提前訂好的房間。
小廝走到房前,剛剛抬手,卻被高陽攔住。
“慢著。”
小廝不解,卻也老老實實的按照高陽的指示,站到了後面。
高陽探身向前,在幾個窗格中找尋了一番,終於發現一塊略略有些變薄的。
透光的窗紙,給高陽提供了偷窺的途徑。
那小廝明知高陽的身份,卻還想站在一邊偷聽,很快就被靜兒凌厲的眼神給趕下了樓。
專心致志的高陽,卻沒心思注意這一切。
房內的房遺愛,根本不知道隔門有耳,正端坐在房間中央,雙眼朝牆,不斷調整自己的狀態。
整理衣衫下襬,挺直了腰板,從懷裡掏出一塊銅鏡,擺在對面。
“公主殿下專程找在下出來,不知所為何事啊?”他擺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看著鏡中的自己,他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沈安的話,不要動不動就笑,沉默的男人才更有魅力。
女人,都喜歡沉默寡言的男人!
既然這是女人的愛好,那就裝一下吧。
他板起了臉,做出嚴肅的表情。
“公主,找我什麼事?”
“還請快點說,說完了,我好去辦事!”
“辦什麼事啊,說給我聽聽!”
話音剛落,就聽得房門咚的一下開啟,房二才回過頭,高陽的俏臉旋即出現在眼前。
“公,公主!”這人一緊張,本性就瞬間暴露。
他上身彈起,卻又沒站起來,就這樣傻兮兮的看著高陽,高陽白了他一眼。
真是不想承認專程出宮,竟是為了來見他。
“說出來我聽聽,要真是要緊的,就不必留在這裡了,趕緊去辦事更好。”
房二哪裡知道她在門外都聽到看到了,一臉羞愧。
“沒有要緊的事,見公主就是在下最重要的事!”房二緩緩把屁股又安放了回去,高陽嘴角一翹,意外的覺著,這句話還挺中聽。
兩人本來就是專程出來見面的,條案上也沒準備多少吃食,不過是擺在那裡裝裝樣子的幾樣乾果茶餅。
事發突然,房遺愛帶來的鏡子還好端端的放在地上,現在正被高陽拿起來,仔細的端詳。
這是一把錯銀的銅鏡,背面繪著狩獵紋的圖案,在銅鏡之中,顯得與眾不同。
“這是誰的銅鏡?”眾所周知,銅鏡是女人梳妝時候的愛物,所以,其裝飾圖案也大多以女性的喜好為準。
所繪圖案,或花鳥,或祥雲紋的,像狩獵紋這樣的,極少用在銅鏡上。
房二沒想到高陽對他的東西也有興趣,便實打實說道:“這是家父的。”
“梁國公的?”
“正是。家父近年來白髮漸多,有時候會自持銅鏡,讓家母為他拔去白髮。”
有了這番對話做鋪墊,這房間裡的氣氛才算是緩和了些。
其實,高陽也沒打算給房二難堪,此番出來,她就是為了找樂子的,怎能這麼快就把房二這個樂趣源泉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