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這回你承認我的文采了吧。”李治揚著頭,得意洋洋的看著他,沈安覺得,他現在的狀態和討家長表揚的小孩沒有多大的差別。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以李治的歲數,在現代還是妥妥的小學生,正是最想得到父母賞識的年紀。
雖然他並不是他的父母,可是在李治看來,他的肯定依然十分重要。既是如此,他也沒有什麼非要故意刁難他的意思,連忙稱讚了他幾句,不過,李治那窮嘚瑟的樣子,有的時候還真是讓人看了心裡不舒服。
“殿下文采飛揚,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我一向是承認的。”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犯了疑,要說這首詩的正版,當然也是唐詩一首,但是卻不是貞觀年代的。
老實說,唐詩之所以稱為唐詩,自然是因為它盛行的年代是大唐,不過,唐和唐也是有區別的。
貞觀年代還屬於是初唐,實際上,初唐的時候,唐詩的數量並不是特別多,能夠稱得上是名家的,也遠遠不及盛唐時期的詩人。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這首著名的詩歌,便不是誕生在初唐,而是創作於盛唐時期,女皇武則天當政的時候。
作者宋之問是女皇的寵臣,時常充當女皇心愛的五郎六郎(也就是張易之,張昌宗兄弟)的槍手,幫他們潤色詩詞歌賦。
這首詩就是宋之問的傳世名作,這真是千年的姻緣一線牽啊!
武則天的愛寵的名作,居然先被武則天未來的丈夫寫作了出來,沈安不得不懷疑,李治是不是也是個穿的。
要不然這件事根本就沒法解釋,只是單純的巧合?
這樣的說法,沈安他自己都不會相信,再者,這樣傷春悲秋感今懷古的詞句,根本就不像是李治這樣年紀輕輕的小娃娃寫得出的。
多少人生體悟,多少悲嘆,豈是一個小娃娃能體會得出的,不僅是體會不出,也根本就無法用言語精準的表達出來。
沈安不禁懷疑,李治是不是也是穿的,不僅是穿的,還是文抄公再世,他還沒有用上的招數,他倒是先用上了,真是令人驚歎。
可惜的是,他和李治對了好幾個眼神,頻頻向他暗示,他就是不為所動。
這裡這麼多的人,他又不能明說,再說,這裡還有個顧慮,萬一李治根本就不像他想象的一般,他就是正正經經的唐人,不是穿的,他愣愣的發問,再把李治嚇到,鬧出風波來,可就大事不妙了。
“陛下,您請御覽,這就是晉王殿下的詩作。”不等李世民招呼,他便把紙卷親手交到了他的手中,李世民樂的眉開眼笑,趕快接過來,自從發現雉奴已經寫好了,他就一直等著盼著哩。
雉奴以文學見長,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不過,近來他政務繁忙,也沒有顧得上再去看看他的學業精進了沒有。
這一次正是機會,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著急,想要親眼看看,奈何雉奴這小子,在桌案邊的時候,把紙卷捂得很嚴實,他幾乎是一個字都看不清楚。
終於等到了沈安把詞句誦讀出口,李世民驚了!
卻沒想到,雉奴的文學水平已經提高到了這樣地步,不論是格律還是意境都是一等一的,真沒想到,雉奴居然可以寫出這樣文辭美好的詩句來。
李世民捧著紙卷,樂的嘴巴都歪了,他不止自己看,還把紙卷往蕭後的方向讓了讓,蕭後立刻理解他的用意,亦湊了過來,仔細的看。
“好詩啊!”
“陛下,當真是好詩!”
“恭喜陛下後繼有人。”世民笑笑,欣然接受。
這當然是恭維的話,李世民當然是有學問的,而且學問還不錯,畢竟,他雖然是馬上得天下,卻也是正經的世家子弟,家學淵源深厚。
不過,同樣眾所周知的是,李世民的文學水平並不怎麼樣,根本算不上是以文學見長。
李治的文采既不是遺傳自他,也根本算不上是他的後繼,他能夠有這等的才華,完全是出自個人修煉,和李世民的關係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