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想留在最後告訴大家的一個人。
雖然青嵐和江流螢經歷了痛苦,尤其是青嵐,當時幾乎讓我們以為她的人生從此完了,但現在她們兩個都挺過來了。
江流螢雖然還是孤單一人,但工作上有所成就,因為工作上的成就,這次調到北京A大母校任教,所以才特定來我們家和我們聚一聚,作為告別。
青嵐經歷了各種磨難,總算是苦盡甘來,雨後見彩虹。
唯有沈曉萌,至今,我們都不知道她的任何訊息。
當時在宿舍裡,她看上去最文靜,卻又是最敏感和內向的。看上去人際交往很廣泛,但我們心裡都知道,她其實是一個並不願意和人真交心的人。
四年大學下來,和她交往關係密切和好的同學幾乎都是男生,跟女生的關係都是不好不壞。
即使是我們寢室的幾個人,曾經都真誠地想和她成為好朋友,但她始終保持跟我們不親不疏的關係。
知道郝傳哲打算出國之後,她就主動疏遠了他。
那段時間她在寢室裡以織圍巾治癒失戀傷痛,不跟我們講任何關於她和郝傳哲的事情,她的淡漠和疏離,讓我們每個人都不知道如何寬慰她。
我們都知道,她和江流螢是不一樣的,所以對於江流螢的傷痛,我們知道她是真正地不需要我們太多的寬慰,她能自我消化掉她的傷痛。
但她不一樣,她是脆弱的,她是需要寬慰的,但同時,她卻又拒絕寬慰,那麼這樣必然會導致內傷。
但我們對她的那種狀態卻又無可奈何,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沉淪下去而無能為力,只有都跟她討要圍巾,讓她不停地織下去。
她織圍巾的手法很精緻,花樣很漂亮,也很會挑顏色。畢業時,她為我們每個人都織了一條圍巾,並且都是根據我們的性格、膚色和氣質挑選的顏色,樣式和花樣。
收到她的圍巾時,我們都說好漂亮,好喜歡。
她淡淡笑著,眉眼哀傷地說:“謝謝。”
我們當時都不知道再說啥了。
應該說謝謝的是我們。
畢業前,我們曾試探性地問過她的打算,她說在某公司簽約了,也給我們留下了公司的聯絡方式。
但畢業後不久,我給那家公司打電話找她,公司的人卻說她並沒有去公司報到。
後來,跟很多同學都打聽過她的訊息,居然沒有一個同學知道她的訊息。
再後來,我從各方面打聽到郝傳哲的聯絡方式後,給他發過一封郵件,向他打聽沈曉萌的訊息。
他卻也不知道,他說,他一直用各種方式和她聯絡,卻始終聯絡不上她,沒有任何迴音。
反倒是,因為這件事情後,我和郝傳哲一直保持著聯絡。
畢業後,郝傳哲確實遵循了他媽媽的意願出國了,但並沒有和姚夢鈮在一起。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和我依然在打聽沈曉萌的訊息,班上還有其他的同學也仍在打聽她的訊息。
剛剛江流螢跟我通話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還沒有萌萌的訊息嗎?”
她說,她也會發動同學和朋友打聽她的訊息的。
第一次跟青嵐聯絡上時,她也是第一句話就是問:“萌萌呢?萌萌現在在哪裡?萌萌現在好不好?”
“萌萌,你在哪裡?”
我的眼眶裡盛滿了淚水,“即使失去了愛情,我們還有很多情,友情、親情、同學之情。
即使是郝傳哲,他也在等著你。
“滴咚,滴咚”
門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從廚房裡走出來,女兒已經跑向門邊替我開門。
“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
“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