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讓你們吃藥是給你們治病呀,難道是為了害你們嗎?”說著說著紀文軒似乎看到了洪承疇,便踉踉蹌蹌的走過來,指著洪承疇又道:
“你們說說,醫家傳統,祖宗療法,就算不能救人吧,也不至於殺人吶,這是哪兒不對了?”
待走到距離洪承疇十幾步的距離時,紀文軒的眼睛裡突然也留出兩道黑色血液,只不過他自己卻渾然未覺。
把總全文忠見狀大驚,抽刀攔在紀文軒身前。
“不好,御醫也被傳染了!保護大人!”
洪承疇站著沒動,此刻他的額頭也見了汗,御醫都被感染了,御醫連自己都治不了,這口罩並非萬能,接下來又當如何呢?洪承疇腦子裡瞬間略過好幾個問題,但卻一個答案都沒有找到。
“你們說說,這是哪兒不對了?”紀文軒像是在問別人,更像是在問自己。
醫者仁心,沒有人比他更想救活那些百姓,但他偏偏弄巧成拙,不僅病治不好,所有的病患對他也畏之如虎。
待走到全文忠面前,紀文軒突然雙手握住刀背,狀若瘋癲的猛得向朴刀撞去,全文忠也沒預料到這一出,紀文軒無力的癱倒在地,腹部隨即血流汩汩,沒了生息。
“此是瘟病,以傷寒問藥自是無用,可嘆,可惜呀!”此時,隔離區外突然傳來一聲回應。
“誰在外頭大放厥詞,帶進來!”洪承疇一邊令手下處理紀文軒的屍首,一邊質問道。
片刻後兩個士兵帶進來一個揹著藥箱的郎中,此人留著一撮山羊鬍年約半百,雖滿面風塵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既是瘟病,你可有醫治之法?”洪承疇見是個郎中,沒有著急治罪,反倒病急亂投醫的質問道。
“但凡寒症,發熱、惡寒、脈浮而數,但這瘟病熱而不寒,實為瘟疫初起之症,鄙人在其他村鎮走訪多年,分析這瘟病當為邪氣所至。”這人並沒有回答能不能治,卻開始分析起病症來。
這時其餘幾個御醫們也走了過來,他們看了一眼紀文軒都暗自垂淚,聞聽有人敢質疑紀文軒的治病療法,都暗自心中不平。
“《傷寒論》歷經前年,就憑你這江湖遊醫,就敢對醫聖不敬,如此狂妄忤逆,實為我醫家之大忌,豈能混同於道術,用一個邪氣作解釋?”御醫盧宗平輕蔑的質問道。
“正是因為醫道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鄙人聽說爾等竟以傷寒來治這瘟病,才覺得是在草菅人命。”這人對盧宗平的輕蔑並不在意,而是又道:
“不過鄙人觀之,爾等也並非不學無術,至少知道以布蒙面,阻擋邪氣入體,還有這以開水煮衣物,不知是哪位同仁的招數?”這人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是想知道答案。
不過洪承疇肯定不會滿足他,因為這些都是當今陛下所傳,洪承疇見此人言語不凡,便又問道。
“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在下吳有性。”這人拱手對洪承疇施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