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夷族的陣型被無聲無息的分割開,他們最大的人數優勢竟成了他們最大的劣勢,後方的窩夷難以出刀,前方的窩夷難以後退,像是一批批待宰的豬樣,唯有源能之間猛烈又無聲的交鋒。
幽暗源能一點點的燃燒出冕日源能,伏羲烈焰點燃了歸墟之中這一公里厚的亮光,戰陣穿透,數百武夫彼此倚靠著,手中拖著重傷垂死的戰友。
萬餘名武夫殺穿了十萬窩夷的陣型,僅僅一個小時的交鋒,雙方便交出了數萬傷亡,還存著一口氣的窩夷被方寸之力狠狠鎮殺,化作精純的冕日之火被武夫們舒暢的吸收,一場大戰之後 一些武夫再度突破品階,他們的修行便是為了鎮壓萬邦異族,每一次廝殺便是一場饕餮盛宴。欲要壓服野獸,就要比野獸更為兇狠,武夫於戰場之上的晉升速度是修行的千百倍,這一場交鋒,東側戰場勝局已定。
“走,去南側。”少女司君還未開口,少年便捉住了她的手臂。
源能耗盡,他連方寸挪移都難以做到。
一路跟著師尊亂殺的小透明何烈風:。。。???
師尊,妙啊。
“走。”明玉魄毫無波動的帶著少年挪移離去。
何烈風:“兄弟們,跟我再度衝殺,殺光這些雜碎。”
原來武夫廝殺的感覺這麼爽啊。習慣了戰血廝殺的何烈風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深入骨髓的刺激感。
一眾武夫注意到這個剛剛在戰場上扛著一身雷霆長槍的猛漢,感受著對方那熟悉的武夫氣血,再度轟然應諾。
東側的狗頭窩夷被一路壓到戰陣邊緣,被戰族的火力一一點名,這一場戰鬥才算落下帷幕。
半日廝殺,連續穿了四個戰場的陸阿九被少女司君拽回了城中,一群武夫半是羨慕半是起鬨的衝他們兩人各種手勢道別,城中的戰血們亦是目光復雜。
當夜,武夫與戰血交換陣地,等待著第二日的再度交鋒。伏羲光輝隱沒,歸墟光輝亮起,如雪的月色下,一隊隊武夫熟練的解決起肚子問題,被圍在中央的兩人連著被數百人輪番勸酒之後才得了清淨,看著城牆上篝火綿延的場景,恍惚間好似回到了數萬年前冷兵器時代的古戰場上,一群倖存的老卒們全無哀傷,只有彼此之間互相碰撞著飲酒作樂的場景。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少年腦海裡冒出那句古時詩作,武夫于歸墟戍守固然是鬥爭失敗的結局,但也未嘗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
這裡一些千載鏖戰的老卒,恐怕早已經沒有了能夠返回的家園。
長生是長久的孤獨,他們早已習慣埋葬失去戰友的痛苦,但卻仍舊無法擺脫無際的孤苦。
少年和少女是幸運的,他們還非常年輕,連命運的光輝都還未看清,在這漫長的連綿征途之中,他們還只是新生的銳士。
軍中不禁男女關係,這百萬大軍之中有一半是女武夫或是女戰士。相傳這一風俗自數萬年前女拳師時代開始,那時女拳師們腳踩禮法,無拘無束,所向無敵,盛傳那個時代是女性的黃金時代,直至今日也有一些帝都之中的上流女眷們坐在家中高呼黃金時代的復興,雖然與戰場之上的女士們毫無共同話題,他們的呼聲卻不可忽略。
一個王朝強盛與否,無非是看對外軍事與對內經濟,女士們負擔了王朝四分之三的消費,養活了王朝數條星河直道,簡直是王朝強盛堅強的後盾。
這些大事與這一對依靠在一起的男女無關,兩人之間氣機交流的是如何提升戰鬥力,如何修行出更強的精深層次。
處在極意境界的武夫最渴望的便是無拘無束的超品層次,這一層次對他們戰力的加成永無上限,年輕更令他們渴望無限的潛力,這場征途上每一分勝機都足以累積為巨大的優勢。
少年體內的薪火與戰血詭異的交融在一起,踏入九品開山之後,少年預料之中的玉石俱焚並未發生,反而轉化為兩股涇渭分明卻彼此相合的圓融氣血。
薪火與戰血之上,少年體內源能圖騰的中央升騰著一輪與伏羲女媧雙星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新生源火,圖騰之上空缺著大片區域,唯有十二輪明月所處的位置亮起星星點點的光亮。
這兩者能夠融洽相處,全因少年體內蟄伏著更為可怖的怪物。
玉魄與長庚化作兩盞明燈環繞在三顆星辰周圍,而在牠們之間那看似空無一物的暗色區域,卻有一股隱隱將要吞噬諸多源火的可怖力量。
你要相信科學。
我們這可是高武世界,你跟我談科學?
東征第一年末,實力毫無進展的少年第一次向自己的大兄展示他那令人歎為觀止的研究成果,諸天萬物,無所不包,能容明光,自當能生虛無。
以源體圖騰為自身爐鼎,容納星空源火,以十年時間收集所經星辰諸多物種源火,構築龐大的源體圖騰,大大小小或為低品九品,或為上品一品的源火均被他收攏聯結,直到兩份源體圖騰最終合為一份源體圖騰。
圖騰燃起,少年卻失去了生命中最敬重的兄長。
曾幾何時,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僕兵而已。而今,卻不知道誰才是他應該拔刀的敵人。
少年默默地灑下一壺酒,又仰頭灌了一口,酒香刺鼻,猛地咳了一聲,放下來時,身畔的少女酒壺已經抬到了面前。
“碰一杯。”
“好啊。”
少年連日來第一次休息下來,想來眼睛有些睏乏,竟被酒香刺激的有些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