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又掛了多少?
他們站在那裡,似乎陷入了兩難的局面。
眼前的不是一扇門,而是吞食人心的黃泉關隘。
那個武夫眼皮被削掉了,但少年卻看到了他看向自己,怒睜著眼珠子,向著身後的山城轉去。
進去,進去,你們偽裝的很完美,你們悄無聲息的進去,計劃就完成了。這裡所有人都是為了這個計劃而死的,不是為你們而死,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夠成功。
這是種族之戰,沒有正義邪惡,我們想要斷絕他們的源火苗裔,他們也要滅盡我們的種族生機。
你們還有偉大的使命,為了使命,放棄我,快進去。
他們對視了有多久?一個呼吸,一分鐘,一刻鐘?一個小時?還是一個生命由生到死的漫長過程?
“我讀遍道宮所有書籍,那些典籍年代久遠,軼失不全,其中有一本儲存的特別完好。那是數萬年前的一個故事,一個遙遠的單恆星星系某顆星球上的故事,故事很遙遠,但作者的名字我一直記著。”
“人們稱呼她為純如先生,她如實的記錄了一個被許多世人掩蓋遺忘的故事,甚至連故事的主角都忘了,自己其實應該記住這段仇恨。”
“我很崇拜這位先生,她曾是一根脊樑。”
少年的話語沉默在心裡,他只是迎著那個高大身影的目光,狠狠地將自己的移形撕碎,他甚至感覺自己之前無比的噁心,他本就應和其他人一樣,一路殺上去,或者死,或者屈辱的死。
鮮血被肌體蠻橫的抽回體內,少年一手握著法籙橫刀,一手猛然拍出。
轅門坍塌,武夫落地,數十個窩夷雜碎連哼都沒哼出一聲被碾成純粹的源能炸在了他們身後的建築物上,鱗次櫛比足以上萬座的建築物中一股股源能升起,數十萬玉面窩夷均是被這毫不掩飾的三品一擊所震動。
“殺過去。”少年一刀斬碎武夫身上的禁制,將從路邊拔起的長槊扔到了高大武夫的手中。
“別說廢話,還活著的漢子,跟我殺上去。”
“明司君,你準備自己的行動,我來掩護你。”
“圖騰那裡一個人就夠了,我這邊,可要弄死這滿城的雜碎。”
少年沒有回頭,也就沒有看到一直與他同行的少女的動作,她沒有離去隱遁,而是召出她的愛槍,狠狠地頂在了他的腰上。
插腰教主啊這是。
“前卒陸阿九,武關侯陸侯爺,老孃需要你指揮?”
“這滿城雜碎,我要獨佔八分。”
少年笑了起來,看來這次大將軍找錯了人,他們就是兩個熱血上頭的蠢貨跟瘋子罷了,成不了那一戰功成的大事。
他笑得肆意,手中骨刀與法刀融為一體的新款橫刀微微低鳴著,如一頭惡蛟在渴求著噬血的戰鬥。
兵主大魔,逐鹿殺伐,這一遭,他要殺透這百里山城。
“願為明君陣前卒。”少年持刀與少女並立,抬手拉起傷痕累累的司徒家戰血。
“律令·同袍,同生共死。”隨著他的低語,三人之間源能氣血流轉一體,只是一個呼吸便補足了司徒家戰血的傷勢。
“司徒家,司徒定國,願與同袍衝陣。”
如此神山,銀裝素裹,內蘊崢嶸,可惜今遭註定血染。
“值此時,壯懷激烈者當高歌古曲,可惜,我等皆是武夫。”
“那就,殺過去罷。”
首先自山城之中衝出的是那幾十家數百號離得最近的玉面窩夷。百萬玉面阿修羅自然品階有高有低,阿修羅女性全無修為者佔大多數,故而衝出來的一大半反而是踉踉蹌蹌的向著山城內跑去,而自山城內又衝出千名窩夷,踩著人群衝向轅門位置。
這些才是埋伏著的戰者,最先那一批是崽子在外撒野的那群普通平民。